“邊走邊說, 劉先生帶個路, 咱們先去這幢樓。”明露指了指處在最右上角的七號樓, “目前隻是懷疑, 所以必須確認一下。”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前往七號樓。
七號樓所在位置就是錦繡莊園邊角的位置, 這幢樓是最早出現傷亡事件的地方, 本來樓盤剛落成不久, 搬進來的住戶不是很多，陸陸續續又出了那麼多事，許多住戶都匆忙搬了出去。所以現在樓裏可清靜著, 一個人影都沒有，更別說人聲。
樓裏頭特別冷。
一進去，他們連呼吸都不自覺地放輕, 腳底光潔的白色瓷磚, 倒映著成團的模糊人影。
頭上白閃閃的燈，亮地令人暈眩。
“真安靜啊……”不知是誰嘀咕了一句, 漸弱的尾音消失在空蕩的一樓走廊中, 被寂靜吞沒。
有人暗自輕輕跺了跺腳。
明明十一個人站作一團, 偏偏覺得, 連高聲說話都顯得突兀, 假裝熱鬧, 反而心虛。畢竟，他們都清楚，這樓裏死過人, 光是想到這一點, 就寒毛直豎。
明露和肖睿站在最前頭，她伸手按了電梯按鍵，向上的。
“出事的是幾樓？”她問了一句。
“是六樓。”劉盛趕忙回答。
“嗯，我明白了。”她抬頭打量了幾下電梯，“看看這電梯還能不能正常運轉。”
電梯顯示屏上的數字正在緩慢跳轉。
等待的時光，格外漫長。
肖睿焦灼地盯著顯示屏，不自在地搓著手，他以前從沒有來過這樣的環境，曾經發生過死亡事件，甚至過去不到一個月，光是站在這兒，他都覺得渾身不舒服，就是覺得哪哪兒都不對勁。
“怎麼這麼慢？”他抱怨著。
“別著急。”明露瞥了他一眼，“站遠點。”
電梯的數字依舊按照它本身的頻率跳動，從五樓，四樓，三……二……
一！
到了。
“叮咚——”
清脆悅耳的提示音響起，電梯門不再毫無動靜地矗立在眾人麵前，緊張似乎又加劇了一些，無聲彌漫在空氣中。
“總算到了。”肖睿已經準備好，長腿一跨，就要進去。
電梯門開始運作，先是露出一條小縫，漸漸往兩邊打開，時間大概隻需要兩三秒，就可以留出足夠一個人邁進的寬度。
肖睿抬腳就要跨進去。
“等等！”
肖睿被這嗬斥一震，剛愣了一會兒，就感覺到自己被拽住胳膊猛地往後一扯，險些踉蹌撞倒後邊的人。
拽他的人是明露。
“你幹嘛？！”肖睿莫名其妙。
“自己看——”
後邊鑿地的小夥子猛地驚叫：“電梯沒下來，空的！”
“真的是空的，天哪！”
“又出事了！”
肖睿立刻甩頭，往電梯裏頭一瞧——這一瞧，差點沒把他嚇得一聲冷汗，渾身發僵，這黑黝黝地一片，空蕩蕩地，他那步要是真跨出去了，他這祖國的花朵今天就得交代在這裏，這一想起來，肖睿連走路都使不上勁了。
“還……還還好我沒進去。”他結結巴巴地說，臉煞白煞白的。
“剛才不是讓你站遠點，你非得第一個趕上去。”明露無奈，“我也沒說非要坐電梯，隻是看一下運轉情況。現在看來，問題依舊存在。”
“還被我們趕上了。”肖董事苦笑，“要不是今天這趟，我還不知道這電梯還會出事。之前叫人檢修了好幾遍，報告顯示都說不存在安全問題。”
“但是不存在百分百安全的設施吧。”明露說，“微小的隱患是存在的，隻不過引發的機率非常非常小。”
“是的。”
“還是走樓梯吧，我們直接上六樓。”明露轉身說。
眾人點點頭，加快腳步，緊緊跟在她身後，剛才險些發生的電梯踏空事件，已經在他們心中留下陰影，之前還對這次探察抱著平常態度的人，以為隻是來轉一圈就走，如今是徹底不敢掉以輕心。
可惜，接下來也不怎麼讓人安心。
陰暗的樓梯轉角，和電梯即將開門前的一瞬間，半斤八兩，一樣可怕。
因為你並不知道，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會突然出現什麼。
樓道裏的燈並沒有全部打開，雖然每一層都有窗戶，但采光還是太少，顯得樓道裏尤其昏暗，寂靜，明露得挨個把樓道裏的燈打開。
雖然他們人多勢眾，還是覺得這裏怪陰森的。
有時候人多也未必好。
“每個人都抓住前麵一個人的衣服，或者搭住肩膀，跟緊，別走丟了。”明露叮囑完，走在第一個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