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冰想著要下山去找人,但哪裏敢將林嶽一個人扔在荒郊野嶺?想要背起林嶽一起下山,隻是自己的力氣太小,又哪裏背得動昏迷中的林嶽?
幾次剛剛拉起上身來,又轟然倒下,連自己都砸在林嶽身上,倒惹得林嶽後腰的傷口大裂,不斷有血液滲出來,將草地上染紅一片,左冰急得團團轉,又恨自己沒用,又急兩人現在的處境,以及林嶽的安危。
她知道,這個人是喬北身邊極為重要的人,而且,昨天晚上,肯定是因為救自己而受了重傷,自己怎麼能將他扔下不管?
可是,自己卻毫無辦法,更不懂得野外生存,連最基本的急救都不會,眼睜睜的看著林嶽的傷口不斷的滲出血來,自己卻無能為力,隻是癱坐在一旁,不斷的抹著眼淚。
“哭啥?”林嶽虛弱的聲音響起,左冰不由心下驚喜,連眼淚都不及擦試,連忙扭過頭去望向悠悠轉醒的林嶽,喜及而泣,驚叫道:“你醒了?”
“被你連摔了幾次,不醒也痛醒了……”林嶽開著玩笑,隻是身上的傷痛和各種不適齊聚腦中,剛說的兩句話,就令林嶽皺緊眉頭。見著一旁掛著眼淚,一臉驚喜又無助的左冰,不禁莞爾一笑:“放心,我死不了。”
左冰不禁破涕為笑,見著林嶽想要靠在樹上,急忙伸手過去攙扶。林嶽強撐著將自己倚靠好,微笑著看著近在咫尺的左冰,笑道:“我現在才發現,你哭起來,也是這麼漂亮……咳……咳……”
左冰正要發笑,見著林嶽大咳,連忙伸手輕輕拍打著林嶽胸口,卻拍得林嶽胸前一陣胸悶,不由得直皺眉,伸手將左冰的手抓住,輕輕放開,笑道:“你這樣救治,活人也得給救死了。”
“我知道我很笨……”左冰不由垂頭喪氣,自己折騰到天色大亮,卻盡是一些無用功,不僅沒能救得了林嶽,更是讓林嶽一下流了很多血。
“你不笨,最起碼你把我摔醒了。”林嶽微微一笑,舉目往四周眺望,一番尋找,指著遠處一叢野蕨對左冰說道:“你幫我采一些過來。”
左冰連忙過去,也不知道林嶽指得什麼,胡亂的在林嶽指的那個方向扯了一大把野蕨過來,捧在林嶽麵前。
林嶽搖了搖頭,從裏麵挑出兩根野蕨,笑道:“隻找這一種。”
左冰仔細看了,又過去采了一大把過來,見著林嶽不斷的將野蕨放在嘴裏咀嚼,一時也不明所以,隻得乖巧地在旁邊守著。
林嶽將自己綁在腰間的破布條解了,整個人扒在草地上,伸手觸摸著彈洞,一股劇烈的疼痛瞬間傳上腦門,不由得擅抖一番,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一旁的左冰看得自己身上都不禁打了一個寒戰,一片血肉模糊的傷口,令左冰胃裏一陣陣惡心,隻是在林嶽麵前,將自己忍住。
林嶽心知彈頭留在裏麵,想要弄出來,隻是傷又在後腰,兩隻手根本用不上力,隻得將嘴裏咀嚼的野蕨吐在手中,反手敷在傷口處,又要去咀野蕨,卻被左冰一把槍過,毫不猶豫的送進自己嘴裏,大力的咀嚼著,隻是野蕨的辛辣與麻澀,讓左冰直皺眉,幾次想吐出來,但還是忍住,反複咀嚼,而後吐在掌心,敷在林嶽的傷口。
接連咀嚼四五次,林嶽的傷口上堆滿了嚼爛的野蕨,左冰還要咀嚼,林嶽笑著阻止道:“夠了。”
伸手要去夠先前的破布條,左冰連忙撿過來,很小心的在林嶽傷口上繞著腰部纏著係好,弄完這一切,左冰才衝林嶽說道:“還要做什麼?”
卻發現自己聲音有些變腔,嘴裏一陣發麻。
“嗬嗬~你趕緊的去漱口,一下嚼了這麼多……”林嶽不禁心下莞爾,看著聽話去河邊的左冰背影,眼裏不由自主的折出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