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都不知道。
嘉餘望著她,又給她點了一份西米露。
吃過飯,周橋要回酒店,她看了看時間,不知不覺都過去兩個小時了。“我得回去了。”
嘉餘把她送到酒店,兩人站在大堂裏。
人來人往,這一刻,周橋身心疲憊。她不知道這段路該怎麼走下去,她還能堅持多久。
“上去休息吧,有事給我打電話。”嘉餘說道。“回去的票買好了嗎?”
周橋有片刻的怔忪,“沒有,C市去上海的票很多,不急。”
嘉餘點點頭。
周橋抿了抿嘴角,“我先上去了。嘉餘——”她頓了頓,嘴角幹澀,“下一次見麵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了。”
嘉餘望著她,“周橋,放下吧。”
放下?怎麼放下?
如果能放下,不會過了這麼多年,一直獨來獨往了。
周橋揚起了一抹笑意,煙波清澈坦然,“嘉餘,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林硯。”羨慕她,遇到了路師兄。
你喜歡的人也喜歡你,多好。
“好了,你回去吧。”周橋又恢複成一貫的雲淡風輕,“生日快樂。”
晚上,嘉餘回家。林媽媽坐了一桌子的菜,林爸開了一瓶紅酒。
“嘉餘,硯硯給你寄了一套衣服,一會兒你試試合不合身。”每年林硯都會給他送一套她設計的男裝。
嘉餘點頭。
林爸爸又問道,“你給硯硯送什麼了?”
“衣櫃。”
林媽媽笑道,“你們的禮物就不能換換嗎?每年都是一樣的東西。”
林爸爸樂嗬嗬地回道,“都非常實用。”兒子繼承了公司,女兒又是大設計師,他現在開心的很。
林媽媽看了一眼林爸爸,那欲言又止。林爸爸搖搖頭。
吃飯的時候,林媽媽終於還是沒忍住,“硯硯和小路準備明年結婚了。”
嘉餘動作停下來,問了一句,“什麼時候?”
“六一。”林媽媽看著他淡淡的語氣,心一橫,“嘉餘,你也抓緊啊。硯硯那個好朋友周橋聽說在上海,靠的挺近的,你們有時間聚聚啊,那孩子我見過一麵,知書達理,不錯呢。”
嘉餘明白,林媽媽一定找林硯打聽過了。“媽,公司現在有很多事,我暫時不想談這些。”
林媽媽腹誹,這都是借口。
林爸爸衝她眨眨眼,讓她別說了,“男孩子結婚晚點沒事,年輕的時候拚拚事業也是應該的。”
嘉餘也安撫道,“爸媽,我會結婚的。”
林媽媽心裏失落啊,那要等到什麼時候呢。
夜深人靜,嘉餘還在書房看家具展的策劃案。燈光暖橙橙的,屋裏一片安寧。
手機短信音響了兩下,他伸手拿過手機,屏幕上顯示著周橋發過來的信息:
嘉餘,我回去了。
我做什麼事都不上心,偏偏都能拿取得一定的成績。唯一愛情,我做了最大的努力,可終究得不到我想要的。也許,這就是命,是上天安排好。林硯遇見了路師兄,我遇見了你。
我走了。
想了很久,不甘也好、痛苦也好,愛過就不悔。
有機會再見。
嘉餘臉色一變,立馬打了過去,電話語音提示: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他緊緊地捏著手機,目光沉沉地看著窗外。
秋夜,霓虹燈的燈光都暗淡無力了。
一直以來,他都不曾給過周橋希望。
對不起,周橋。
窗外,依舊一片沉靜,夜濃的和墨一般。
周橋走了,去了意大利,在那裏繼續追求她的時裝夢。林硯知道周橋離開的消息是在一周後,她給嘉餘打了電話,劈頭蓋臉地把嘉餘罵了一通。
嘉餘靜靜地聽她罵完,“說完了?”
林硯氣憤,可她也知道這一切嘉餘有什麼辦法呢?又不能強迫他。“你——你怎麼能這樣?你不知道她有多愛你嗎?”
嘉餘沉默了一下,“林硯,如果我和她在一起,才是對她的不公平。周橋會遇到全心全意喜歡她的那個人。”
林硯歎了一口氣,“為什麼會這樣?”
嘉餘掛了電話,目光看著書櫃上擺放著一對陶瓷杯,做工並不美觀,應該是手工製作的,隻有數字做裝飾。他知道,這是周橋親手做的。
後來,周橋成為了享譽世界的華人女設計師。她的每一場秀,嘉餘都會關注。隻是周橋再也沒有聯係過他。
據說,那一年C市的冬天是二十年來最冷的一個冬天。
喜歡一個人,不一定都會開花結果,可我們還是要做自己,自在地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