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謝師恩(1 / 2)

六月午後,時間仿佛是凝固著的,烈日當頭,即使最勤快的仆人都忍不住躲進山莊西北跨院的冰窖裏。這裏是給四莊主炎夏之時凍酒解暑的,不過隻從上次石台夜宴之後,葉蒙就被葉孟秋派去參與一項秘密行動,所以這冰窖就難得的空了下來,成了藏劍山莊眾多仆人空閑時最向往的去處。

長劍破風之聲,打破了墨竹林裏的安靜,炎夏裏的每一絲微風,都是自然的饋贈,當風吹起枯萎的竹葉,飄進墨竹林的深處時,就會有一名黑衣少年,手持著精鐵長劍,將落葉劈成兩段。距離鏡海李複離開已經過了三個月,也就是說唐晨已經在葉孟秋門下修習武功整整三月了,三個月的時間,足可以讓天氣由春轉夏,翻了整整一季,也可以讓一個不懂武學的少年,劍法卓爾不群。

唐晨身穿黑色薄衫,一頭黑發隨意紮在腦後,兩道劉海飄在額前,雙眼被一道黑紗蒙住,身形婉若驚鴻筆直的站在一塊青石上,手裏挽著一柄精鐵長劍貼近他的背後,眼前即使一片黑暗但每一絲聲音都能傳進他的耳朵裏。忽然一道精光劃過黑暗,唐晨身形動若遊龍,身體斜側,腳下一個翻轉,整個淩到半空,精鐵長劍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劃出!“呯”金石相撞的一聲!

“如伯,您這麼大年紀了,還玩偷襲啊。”唐晨身體落地,扔掉手裏的長劍,以剛才那暗器的力道,劍刃肯定是費了,就連手臂都酸麻一大截。

“小子,這才幾天沒見,武功又進步了啊,來別練了,過來歇歇,我特地讓下人給你做了酸梅湯。”莫劍如雙眼笑得眯成了一條縫,眼前的唐晨讓他想起了過去照顧葉家幾個孩子的歲月,那段時間他是全心全意撲到那幾個孩子身上,武學不進反退,卻分外充實快樂著。

“嘿嘿,如伯,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唐晨一把撕下眼前綁著的黑紗,身體一縱跳出近一丈遠,靈活的像是深山裏的猿猴,幾個呼吸之間就來到莫劍如身邊。一把拿起莫劍如手裏的描金瓷罐,‘咚咚咚’猛灌了一氣,然後痛快的呼出了一口濁氣。“啊!舒服!”整整在烈日下站了一上午的唐晨,黑色衣服全部都濕透了,貼在他上下起伏的胸膛上。

“慢點喝,今晚回莊裏吃飯吧,我讓下人做你愛吃菜,學武辛苦,可別在吃的方麵別虧待自己”莫劍如此刻的神情根本不會讓人想起三十七年前一人一劍滅了嶺南九鬼全家一百多口人,一人戰五仙教七煞,斬六傷一,揚刀大會名震江湖,越戰葉孟秋於雪山之巔的‘鎮魂劍’。

“嗯,我天見黑就往回走,對了,我師傅呢?一上午都沒見他了。”唐晨說罷抬頭又灌了一口,冰鎮的酸梅湯在夏日裏絕對是一種奢侈的享受,寒意沁入五髒六腑,消散了所有炎熱焦躁。

“老夥計,你什麼時候來的?”就在這時,一個蒼老沙啞卻中氣十足的聲音在遠處響起,轉眼之間葉孟秋就來到了兩人身邊。

“拜見師傅。”唐晨見到葉孟秋猛鞠了一躬,關於拜師這件事,其實其中還有很多故事,本來他對於葉孟秋這個神龍無影來去無蹤的神秘老頭子,確實沒有什麼好感。武功高歸武功高,這樣的人充其量能獲得畏懼,而不是尊敬,直到忽然某一天……

唐晨剛剛習武的第一天晚上,立劍平刺萬餘下肉體上的疲憊,和強製催發劍心通明精神上的勞累,讓他剛一躺下,就進入了夢鄉,到了半夜,月至中天,他隻覺得有一個黑影在自己眼前晃動,唐晨警覺強於常人幾倍,再加上來時路上的疲於奔命,緊張的神經還未放鬆,霎時間就清醒了,雙眼眯成一條縫,觀察著周圍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