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遲萻變成葉萻,不說她現在是神祭品,隻要想到不知道在哪裏的司昂,壓根兒就不敢給這少年幻想,所以十分矜持地和他搭上兩句話,然後不理會少年黯淡的目光,趕緊躲回房間裏。
真是造孽,這還是個孩子呢,就算她現在是葉萻,也提不起興趣去辣手摧嫩草啊。
雅格在葉家院子外麵徘徊一會兒,最終黯然離開。
葉澤從外麵回來,進到屋子裏,就見妹妹坐在紡織機前發呆。
他心裏有些難過,說道:“萻萻,忘記雅格吧。”
遲萻回過神來,聽到這話,頓時有點驚悚,她可不想造孽啊,馬上正色道:“阿兄你誤會了,我將雅格當成兄長,就像對阿兄你一樣。”
葉澤狐疑地看她,半晌沒說什麼。
翌日,北風呼嘯,大雪紛飛。
這是一年中最冷的日子,也是遲萻被送去神山的日子。
神選是每十年一次,神聖而隆重,大氏村裏每一個村民對這事都非常重視,這是他們的信仰,他們相信,神不會拋棄他們的,遲早有一天,神會被他們感動,將威脅他們的夕獸和鬼魅怪獸悉數趕離人間。
遲萻一大早就被村中的大嬸們特地打扮一番,穿上鮮亮的彩色衣物,最後披上一條狐裘披風,接過兄長為她準備的幹糧,揮別親朋好友,和護送她去神山的村民們一起出發。
大氏村雖然是位於神山腳下,卻有一段很長的距離,特別是在這種交通工具隻靠兩條腿的蠻荒世界時,光是走進神山的範圍,就花了十天時間。
護送遲萻的村民一共有二十個,他們帶足了幹糧和水,身上披著蓑衣,在茫茫大雪中前行。
遲萻被護在中間,風雪一直不停,遮住視線。
遲萻看著不遠處的神山,明明就近在咫尺間,卻好像怎麼也走不到,這種奇怪的現象,讓她再次肯定這個世界不簡單,不能以常理來論之。
雖然環境很惡劣,不過幸運的是,這十天來都沒有遇到鬼魅怪獸,一路平安。
十天後,終於抵達神山的範圍。
雪依然下得很大,大雪覆蓋整個天地,天地一片蒼茫,人類在這裏顯得如此渺小,就如同他們的命運,在這個蠻荒時代時,他們如此的卑微弱小,無力反抗。
“葉萻,前麵是神山,願神保佑你。”
護送的一個村民將手橫在胸前,朝葉萻行一禮。
其他的村民也紛紛行禮,給予她最真切的祝福。
遲萻朝他們回禮,然後站在那兒,目送著村民離開,漸漸地消失在風雪中,最後天地間隻剩下她一人。
遲萻攏緊身上的狐裘披風擋住風雪,深吸了口氣,轉身邁進神山。
一腳邁進神山後,天地間沒有絲毫變化,但遲萻卻能感覺到好像有什麼不同,有一種被什麼壓製的感覺,讓她瞬間辯不清方向,隻能遲鈍地在周圍摸索。
這應該就是讓人迷失方向的神秘力量,凡人進入神山,隻有死亡一途。
遲萻在神山裏又摸索幾天,直到帶的幹糧和水都吃完,身體變得虛弱不堪。
周圍的環境太過惡劣,除了雪還是雪,連顆草都看不到,要是沒有食物,不知道能支撐多久,唯有死亡一途,怨不得那些村民對神山如此敬畏。
遲萻感覺身體越來越虛弱,就算她一直修煉《混元心經》,卻因為修煉的日期太短,身體隻是肉體凡胎,抵抗不住這種惡劣的天氣。
不知走了多久,遲萻終於無力再走,摔在雪地上。
雪落在她身上,漸漸地將她的身體掩埋。
如果在這時候睡去,她可能就永遠睜不開眼睛。遲萻清楚地意識到這點,可她卻已經沒有力氣再爬起來,意識漸漸地變得朦朧。
她在心裏掙紮著,想要再運行《混元心經》,不管怎麼樣,她不想死在這裏。
身體越來越冷,她的神智都有些麻木時,突然感覺到空氣中的波動,似乎有什麼東西出現。遲萻艱難地睜開眼睛,透過凜冽的風雪,隱約看到從風雪中走來的一道赤色身影。
她睜大眼睛,努力地想要看清楚,眼皮卻慢慢閉上,終於失去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