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萻躲藏的位置並不算隱秘,就在一麵牆和一根粗大的石柱之間,她就縮在夾縫之間,將呼吸放輕。
這時,一個蛙人從石柱走過,遲萻忍不住往後縮了縮,神色沉凝,目不轉睛地看著它。
那蛙人突然將腦袋扭轉到後背,一百八十度的扭轉,讓遲萻看得心中倒抽口氣,不知道這種到底是什麼生物,還能將臉扭到後脖子處。
這一幕非常詭異,曉是遲萻的心髒夠強悍,此時也被驚住了。
那蛙人朝她所在的地方看過來,在看清楚藏在那裏的遲萻時,那張五官扁平的臉上露出一個類似微笑的表情,看著就像一條線的嘴巴張開,露出裏麵細密的尖牙,陰森恐怖,手中的金屬棍朝遲萻的心髒捅來。
遲萻眼疾手快地拽住那根朝她心髒捅來的金屬棍,靈力覆在手上,輕易地將那金屬棍搶了過來。
蛙人沒想到她竟然敢和他搶金屬棍,一個不慎,在慣力的驅使下,身體趔趄著朝遲萻所在的方向撲來。
遲萻眼疾手快地用金屬棍扼住蛙人的脖子,往角落拖去。
那金屬棍不知道是什麼材料做成的,入手輕盈,重量可以忽略不記,質地卻十分堅硬,遲萻用它扼住那蛙人的脖子,稍稍用力,那蛙人的脖子就咯啦一聲斷了,軟軟地垂下。
遲萻托著蛙人的身體,緩緩地放下,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突然,她轉過頭,望向不遠處躲在一扇門後的人,是一個年紀不大的青年,正用驚異的眼神看著她。
遲萻沒有理會他,繼續安靜地注視那些路過搜尋的蛙人,如果被蛙人發現,都率先出手將之格殺。
蛙人並不將這群躲起來的人類當人,但凡見到,先一棍敲過來,弄得頭破血流後,便直接拖走。
遲萻注意到,那些蛙人將那些弄傷弄殘或弄死的人類拖走到不遠處,像堆放貨物一樣地堆放在那裏。
過了會兒,周圍搜尋的蛙人越來越少,那些蛙人集中在不遠處堆放人類的地方,互相交頭接耳地在商量著什麼,行為習慣十分像人類。
蛙人們交流一陣後,遠處響起引擎的聲音,接著一個巨大的鐵疙瘩從遠處出現,很快就來到這群蛙人麵前,懸空停在那兒。
那鐵疙瘩懸浮在地麵上,身上滑開一扇門,一個升降梯降到地麵上,接著那些蛙人扛起地上的人類,依序走進那鐵疙瘩之中。
直到所有的蛙人都離開,鐵疙瘩的門合上,咻一聲地飛走了。
此時,濃霧退去,天色已經大亮。
遲萻就著明亮的光線,終於將周圍的環境看清楚。
這裏是一個破敗的城市,街道上隨處可見倒塌的建築物,牆壁痕跡斑駁,覆著一層煙塵,那些破敗的牆麵布滿了被歲月侵蝕的氣息,像是一棟年久失修的老城,蒼老而灰敗。不過遲萻仍是能從那些破敗的痕跡中,看出這是一棟現代化的城市,周圍那些被襲擊的人類身上穿著的衣服也具有現代氣息。
看來這次的世界,是一個現代的世界,但似乎又有些不同。
從剛才那些長相奇特的蛙人,還有那輛類似於懸浮車的存在,都說明這個世界不是她所熟悉的,科技比現代世界要發達許多。
此時四野一片安靜,遠處的天空蒼涼,破敗的城市依然寂靜。
在那些蛙人離去後,躲藏起來的人並沒有輕易地從藏身處出來,用警惕的目光往外窺探,依然耐心地等待著。
遲萻也沒有從藏身處出來,她初來乍到,雖然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樣的世界,但卻相信周圍那些躲藏起來的人類定然有自己的一套行事準則。
果然,約莫過了半個小時,便聽到一道引擎聲響起。
接著,一輛和剛才那輛載著蛙人的懸浮車一樣的鐵疙瘩從遠處開來,呼嘯而過,卷起一片煙塵。
天空中,似乎有隻巨大的鳥類飛過,不過仔細辯認後,遲萻發現那並不是什麼鳥,而是一隻鳥人。
鳥人從天空中飛下來,落到不遠處一棟三屋樓高的建築上。
那鳥人比起先前的蛙人,從外貌上來說,更像人類,五官具有鳥類的氣息,深刻而犀利,鼻子特別尖,頭上覆著白色的像羽毛一般的頭發,他身上穿著灰色的連體衣,背上有一對灰色的翅膀,隨著他降落,那翅膀斂起,垂落在他身後。
鳥人俯視下麵的城市,一雙犀利的眼睛在尋找什麼。
一陣從曠野的風吹來,卷起街道上久年積下的灰塵,破敗蒼涼的景象,沒有一絲生氣。
那鳥人沒發現什麼,半晌方才收回目光,重新展翅朝天空飛去,很快消失在天際間。
如此又過了一個小時,終於不管天空還是地麵都恢複平靜,那些躲藏起來的人方才小心翼翼地從藏身處出現,借著周圍建築群的陰影,小心地朝不遠處一棟高大的建築而去。
遲萻抱著懷裏的背包,也跟著眾人悄然潛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