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初升的時候, 遲萻在木屋前的空地上練劍。
每次穿越, 她擁有的新身體都會重歸於普通人的行例, 遲萻不想再經曆初來乍到時差點死翹翹的局麵, 隻好努力地重新修煉。
幸運的是, 有那些世界打下來的基礎, 修煉起來也算是進步神速。
比爾抱著剛睡醒的孫子出門, 見到院子裏正在拿一根樹枝當劍比劃的年輕人,有些驚訝。
等遲萻練完《混元心經》的劍訣第一式收招時,就見到雙手撐著小臉, 蹲在屋前木階梯上,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的小孩子。
見她看過來,布利斯沒有像昨天那樣飛快地躲起來, 而是用亮晶晶的目光看著她。
遲萻心中微動, 便明白這小孩也想學劍。
“喬伊、布利斯,早餐做好了。”比爾過來叫道。
遲萻當即抄起布利斯, 和他一起去洗手, 然後進屋吃早餐。
早餐依然是雜菜魚湯, 裏麵放了一種富含綻粉的植物的根莖, 味道有點像土豆, 非常管飽, 這是小州島中的一種常見的可食用植物,隻要有沙有水,就能生長一大群。
“喬伊, 你會劍術?”比爾問道。
遲萻點頭, 她看一眼正用那雙碧藍色的眼睛定定地看著自己的小孩,便道:“比爾爺爺,如果你舍得的話,可以讓布利斯和我一起學劍。”
布利斯一雙眼睛瞬間亮起來,用渴望的目光看著爺爺。
比爾猶豫地看一眼孫子,說道:“這怎麼好意思?”
遲萻知道他的顧慮,這個世界會劍術的人,被統稱為劍師,算是人類中頂級強者的行列。劍師集中在軍隊中,隻有軍方的人才能跟著劍師學習統一的劍術,普通人想要學劍術,隻有加入到軍隊,或者是一些龐大的勢力。
但卻不是人人都可以進軍隊的,軍隊的數量限製在一定範圍內,特別是那些貧民,沒有門路,根本進不了軍隊。
安琪爾這些年跟著商船到處跑,倒是和船上的一些退伍的軍人或聘請的劍師學過幾招,隻是安琪爾會的劍術在遲萻看來,非常地粗糙,對付普通人還可以,但要和軍隊或海盜對上,那就不行了。
“這沒什麼,畢竟你們收留我,就當是我付給你們的酬勞吧。”遲萻說,對於教導布利斯劍術,她並不在意。
比爾雖然高興,但卻覺得這酬勞太高了,讓他們受之有愧。
吃過早餐後,比爾要去海邊曬鹽時,便交待孫子,“布利斯,你要和喬伊大人好好地學習劍術,不準偷懶,知道麼?”
“知道!”布利斯一臉認真地說,雙眼亮晶晶的,可見對和遲萻學劍這事讓他非常高興。
叮囑完孫子,比爾恭恭敬敬地對遲萻道:“喬伊大人,布利斯就麻煩您了。”
這個世界的人對劍師非常尊重,知道遲萻會劍術後,比爾的稱呼頓時改變了。
遲萻有些不習慣,笑道:“比爾,直接叫我喬伊吧,我的劍術現在並不厲害,叫大人反而不妥。”
比爾猶豫了下,方才改口,不過態度仍是非常尊敬。
接著比爾才和島上的海民一起去海邊,準備曬鹽。
每隔一段時間,海民們就會集中起來去曬鹽,然後將鹽收集起來,這鹽也是和過往商船交易的一種商品,不過並不值錢。
遲萻帶著布利斯練了一個上午的劍,到午時就去做飯。
她和布利斯兩人吃過午飯後,將比爾的那一份裝起來,然後牽著布利斯去海邊給比爾送飯。
一個早上的相處,讓布利斯對遲萻親近起來,特別是知道遲萻會劍術後,布利斯對遲萻有一種對男性長輩的崇拜。
布利斯自出生起就沒有父親,對強大的男性長輩總有一種天然的渴望,遲萻的出現,滿足他對“父親”這身份的幻想——雖然遲萻並不強壯,也不怎麼像男人。
遲萻到海邊時,便見那些曬鹽的男人們在椰子樹下的陰影處休息喝水。
將比爾的午餐送到後,遲萻沒有離開,而是站在海邊往遠處眺望。
天空湛藍,陽光明媚,海麵上風平浪靜,在天水相接的地方,看不到船隻的影子。雖然遲萻知道距離每個月船來的時間還有一個月,但仍是希望有船過來。
遲萻看了會兒,突然發現海麵上有什麼東西飛出來,然後又沉入海裏。
“是海豚!”布利斯高興地說。
說到海豚,遲萻就想到那隻救了她的海豚,忍不住看去,可惜距離太遠,看不清那隻跳出海麵的海豚是不是腦袋上有白色閃電標誌的那一隻。
布利斯見她目不轉睛地看著,以為她喜歡海豚,便對她道:“喬伊哥哥,我帶你去看海豚。”說著,小手拉著她,往曬鹽場的另一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