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琪爾”的記憶裏, 由於愛琳娜未婚先孕, 加上她父不詳, 從小到大她們母女倆飽受人欺淩。
就算後來她刻意偽裝成男孩子, 跟著商船出海, 和船上的成員學習了點劍術防身, 可在擁有正統的劍術傳承的貴族及海軍麵前, 仍是不堪一擊。
安琪爾的年齡,也實在過於年輕。
倒不是說未婚先孕和私生子女受歧視,而是落魄的貴族容易被欺負。明明是貴族, 卻因為中道家落,過得連普通的平民都不如,很容易讓那些平民出身的人類拿來消譴, 偏偏他們沒有能力反抗。
貴族在平民眼裏高高在上, 可一個沒落的貴族,卻讓平民們忍不住幸災樂禍地消譴。
在“安琪爾”的記憶中, 曾經欺淩過她的就有鯨島上的一些依附著幫派勢力的地痞流氓。
像鯨島這樣大型的島嶼, 除了政府海軍及貴族外, 還有混跡的民間的一些幫派勢力, 這些幫派會在島中劃分出自己的勢力範圍, 在這個勢力範圍裏, 他們就是天,就是老大,容不得旁人越界。
遲萻看著這群來意不善的男人, 很快便認出這些男人是這一帶一個叫黑鯊的勢力中的小嘍囉, 也可以稱之為跑腿的,沒有什麼本事,甚至連劍術都不會幾招,卻可以依托背後的黑鯊狐假虎威,普通的平民不敢和他們對上。
遲萻之所以認出來,主要是攔住她的這個男人,叫傑夫,每次安琪爾出海回來,都會跑過來找她收什麼保護費,刮走安琪爾一部分收入。
此時傑夫跟在一個穿著得體的男人身邊,那男人看著像是比傑夫要混得好一些的一類人。
“喬伊·達勒,康納老大叫你走一趟,關於這次瓦倫號商船被海盜劫持之事。”那穿著得體的男人一邊說,一邊用不懷好意的目光打量她,最後目光落到她身側的挎包上。
這挎包鼓鼓的,雖然不知道裏麵裝什麼東西,但隻要想到她剛從海上歸來,便知道好東西定然不少,說不定還有金幣。
和那男人一樣,周圍其他幾個男人也用貪婪的目光盯著她的挎包。
以往的“安琪爾”下船後,遇到以傑夫為首的一些依附幫派的小嘍囉,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舍去一些賺得的收益買個平安,倒也能順順利利地揭過。
隻是這一次,因為亞曆克的叛變,導致遲萻這次跟著的商船瓦倫號被海盜劫持,這瓦倫號恰好是黑鯊的一條商船,當時船上的人都死在海盜手中,隔了兩個月,現在鯨島上的人想必已經得到消息,看到遲萻這個跟著上島的人竟然能平安回來,自然不會放過她。
“康納老大?”遲萻挑眉,“不是羅森麼?”
“嘿,羅森倒是想兜著,可惜這次整艘瓦倫號都沒有消息,船上的物品沒有及時送到目的地卡倫島,讓我們黑鯊的損失不少,已經驚動康納老大。”那人說著時,不免有些同情地看她一眼。
其實遇到這種事情,一般也隻能自認倒黴,可誰讓整條船的人都死了,偏偏隻有她活下來,自然要找她問個清楚,關建時刻,還能將鍋扣到這倒黴鬼頭上。
如果遲萻和那些船員一起死在海盜手裏,這些人就算氣憤,也隻能吃下這個虧。
他們這段時間一直蹲守在碼頭上,就是為了等候瓦倫號商船的消息,遲萻出現的瞬間,就被這些人認出來。
當初“喬伊·達勒”跟著商船出海的事情,也在瓦倫號商船的登記簿裏。
“行了,快走吧,別讓康納老大等久了。”另一個男人不耐煩地說。
那男人就要伸手將遲萻推過來時,突然一道矜持冷淡的聲音響起:“喬伊·達勒先生,你的東西忘記了。”
眾人抬頭望去,就見到第七隊的海軍巡邏隊隊長——愛德華·希爾站在那裏,那一身藍白相間的衣服嶄新而筆直,如同碼頭上的一杆標槍,在熙熙攘攘的碼頭上,瞬間就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那些經過碼頭的貴族小姐和平民女性們忍不住發出驚呼聲。
愛德華·希爾在鯨島可是非常愛女性歡迎的男神,是女性們心中的第一丈夫人選。
愛德華·希爾將手中一個包袱朝遲萻拋過來。
遲萻伸手接住。
愛德華·希爾的目光落到那幾個男人身上,看得那幾個男人忍不住瑟縮起來。
連原本準備推遲萻的男人也忙不迭地收回手。
這些人平時大多數混在平民中作威作福,但要他們對上軍隊,隻有認慫的份兒,更何況是海軍的巡邏隊。愛德華·希爾可是很多貴族小姐們青睞的男神,光是這張臉就極有辯識度,鯨島幾乎沒有人不認識他。
愛德華·希爾接著對遲萻道:“達勒先生,希望以後有空,我們能合作。”
遲萻忍不住輕笑,明白這位第七巡邏隊的隊長現在的舉動算是給她解圍,當然,這個“合作”也是他的本意,對遲萻這樣的人才,他仍是不想放過,不進海軍沒關係,以後說不定還有合作的機會。
雖然愛德華·希爾此舉的目的分明,不過這種時候,他親自出麵,遲萻仍要承他這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