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十點的時候風聆才從茶館裏出來,和同學們告了別。這個晚上夜色很美,深藍色的天空隱隱還漂浮著一朵朵的雲,星星稀稀拉拉地散落在四周,夜風溫柔地吹過,讓人有種醺然欲醉的感覺。風聆一時之間不想回家,沿著路邊的公園走了起來。
公園裏靜悄悄的,偶爾有幾對情侶摟在一起,甜蜜地走過。走著走著,風聆忽然看見一個人急匆匆地從前麵綠樹掩映的房子中走了出來,遠遠地,身後好像有兩個人在追著。
她頓時停住了腳步,警惕地看著那幾個人影越來越近,前麵那個是個男人,白襯衫、牛仔褲,後麵是兩個女人,打扮得很漂亮。原來是桃花債,風聆鬆了一口氣,剛想讓開,卻見那個男人猛地停住了腳步,驚喜地說:“原來是你。”
風聆定睛一看,正是那個她惦念了兩天的顧子念。“你怎麼了,這麼狼狽?”她掩著嘴樂了。
顧子念苦笑了一聲,瞥了瞥身後兩個女人,說:“幫我個忙吧,謝謝。”
風聆還沒回過神來,那顧子念就把手挽入了她的臂彎,笑嘻嘻地看著那兩個女人氣喘籲籲地追到麵前,“對不起,其實我已經有了談婚論嫁的對象了。”
在場的三個女人頓時都傻眼了。
其中一個女人惡狠狠地看著顧子念,悻悻地把腳上的高跟鞋往旁邊一甩:“顧子念你狠,耍著我玩了這麼久!”
顧子念聳聳肩:“小宛,我早就叫你別來趟這渾水,你非得聽子言不聽我的。”
另一個女人卻泫然欲泣地看著他:“子念,我有什麼比不上她,你喜歡她不喜歡我?”那聲音宛如黃鶯出穀,十分動聽。
風聆仔細地打量了一下她,隻見她一雙眼睛如泣如訴,鼻梁高挺小巧,櫻桃小嘴,端得是我見猶憐,看得她都心裏一顫。她頓時覺得罪惡感上湧,想要甩開顧子念的手,離他遠一點,隻可惜,他的手卻紋絲不動。
“菲菲,我不太會說話,不知道該怎樣解釋得好聽些。這種事情不是我能控製的,非常抱歉。小宛,你幫我送送菲菲,謝了。”說著,顧子念拉了一下風聆,飛快地往前走去。
風聆被他帶得一個踉蹌,跌跌撞撞地跟在他身後,埋怨說:“你走這麼急幹嗎。”
顧子念湊了過來在她耳邊低聲說:“快逃走,乘著她們還沒回過神來。”
“早說啊,那快跑吧!”風聆的腳下一用勁,兩個人飛奔起來,眨眼就把那兩個女人拋在了身後。
跑了好一會兒,風聆終於有些吃不消了,停下了腳步,倒在了一旁的草地上,大口地呼吸著,指著顧子念哈哈大笑了起來:“怎麼,你也被人逼婚嗎?”
顧子念在她身旁坐了下來,長歎了一口氣:“光逼婚就好了,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今天多謝你了,我可能有兩天可以清靜清靜。”
“光嘴巴謝怎麼夠!請我喝酒吧!”可能是夜色太美,風聆忽然湧上來了一陣衝動。
顧子念有些意外,看了她一眼笑著說:“好啊,你想去哪個酒吧?”
“去酒吧幹嘛,太吵。那裏有家小賣部,你去買一打啤酒來。”風聆經常喜歡在這一片公園走動,對這裏了若指掌。
不一會兒,顧子念就回來了,除了一打啤酒,還有真空包裝的小雞腿、花生米、一次性桌布、濕紙巾……一應俱全。
“看不出來,你想得比我還周到。”風聆取笑說。
“我習慣這樣了。”顧子念笑著為她打開了啤酒罐,“怎麼,今天碰到什麼不順心的事情了嗎,想借酒澆愁?”
“誰說喝酒就一定是借酒澆愁?我隻是想對酒當歌而已。”風聆不服氣地說。
“你是做什麼工作的?看起來……”顧子念斟酌著說,“看起來很特立獨行。”
“是嘛,我可以把這句話當成一句讚美嗎?”風聆咕嚕咕嚕地喝了小半罐啤酒,用手背抹了一下嘴角的啤酒花,開心地說。
“當然是讚美,看起來很坦率,很真誠,也很可愛。”顧子念聳聳肩,也仰脖喝了起來。
風聆咯咯笑了起來,肩膀一聳一聳的,像一隻小母雞。“先生,我今年二十八了,你這句很可愛是對我的侮辱,知道嗎?”
顧子念也笑了起來:“有些人一輩子都不會和可愛沾邊,可有些人會可愛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