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過來,風聆萬分後悔自己的賭約,腆著臉問顧子念能不能取消。顧子念隻是笑笑說:“女人和男人總是不一樣,你如果想耍賴,我也拿你沒辦法。”
這話明顯帶了對女性同胞的歧視,風聆說什麼也忍不下這口氣來,立刻接口說:“君子一言快馬一鞭,你放上一百二十個心。”
風聆自小就愛吃甜食,辦公桌裏經常備著巧克力、曲奇餅和各式糖果,下午茶的時候也時常去大廈旁邊的咖啡店裏點上一客提拉米蘇或者黑森林,為此,顧子念說了她好幾回,還找來了各種資料,說是嗜吃甜食會引起冠心病、高血壓、糖尿病……
風聆總笑他杞人憂天,年紀輕輕就學著老年人養生。這次她被顧子念拿話堵了,下定決心一定要贏了這場賭約,體重控製到九十斤的可能性實在太小,她決定一個月忌吃甜食。
隻是好像總有人向來考驗她的定力一樣,一連三天,下午茶時間都有快遞小哥送來一份包裝十分精美的小餅幹。風聆隻能對著它們垂涎欲滴,眼睜睜地看著這些小餅幹落入手下們的口中。
她氣衝衝地打電話給顧子念:“喂,你不能這麼無賴,你誘惑我破了戒這可不算我輸。”
顧子念很驚奇:“我怎麼誘惑你了?”
風聆愣了一下:“那些小餅幹不是你送的?”
“什麼?”顧子念警惕地問,“誰送你的?”
“哦,那可能是我弄錯了,是送給辦公室其他人的。”風聆心裏一亂,匆匆掛斷了電話。
小餅幹做成了各種形狀,擺成了一個梅花形,中間是一個可愛的兔子,隻有一個人知道風聆有這種習慣,知道她下午會肚子餓,知道她喜歡吃甜點,知道她喜歡咬著兔子的耳朵,一點點地把餅幹吞進肚子裏。
幾個手下照例一擁而上,七手八腳地搶過小餅幹,一口一個,邊吃邊讚:“小聆姐,你老公真有心。”
風聆忍不住一陣心煩意亂,一個下午都有些心神不寧。下班的時候,她剛走出金氏的大門,就看到方錚站在馬路對麵等她,雙手插在褲兜裏,低著頭,不停地踢著腳下的小石子。
風聆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慢慢地朝著他走了過去。好像感應到了什麼,方錚抬起頭,衝著她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謝謝你的小餅幹。”風聆率先打破了沉默,“不過我正在減肥,你以後不用再送來了。”
方錚愣了一下,不讚同地說:“好好的,減什麼肥,我覺得你這樣挺好。”
風聆定定地看著他,低聲說:“方錚,這五年的時光,不是幾塊餅幹就能填平的,很多事情都已經變了。”
“小聆,你是不是還在怪我?”方錚那張俊朗的臉頰上露出了痛苦的神情,“你怎麼罵我打我都行,隻是不要拿那種誰聽了都不信的借口,我去問了你在H市的所有同學,他們都說你不可能已經結婚,他們連喜帖都沒收到過。”
風聆語塞,半晌才難過地說:“你是不是要我把結婚證拿來你才相信?我……單身女人壓力太大,我閃婚三個月了,誰都沒說。”
方錚呆呆地看著她,後退了一步,嘴唇囁嚅著,半天才擠出一句話來:“閃婚?你和誰閃婚了?”
“你不認識。”風聆看著他慘白的臉,心裏一抽一抽地痛,狠了狠心又說,“我現在很幸福,也希望你能幸福。”
方錚輕輕地笑了一聲,令人聽起來徒生淒涼。“你總得讓我死個明白,他是誰?”
“顧子念,環宇傳媒的老總。”風聆飛快地說,既然已經錯過,她不想再和方錚糾纏不休,她寧願讓他傷個徹底,然後重新開始他的新生活。
方錚沉默了片刻,又問:“你們認識多久了?”
“三個月吧。他對我挺好的,真的,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我們倆的緣分……”
方錚打斷了她的話:“小聆,你居然和一個隻有幾麵之緣的人結婚?他居然是什麼娛樂公司的老總?你居然和我說你很幸福?你確定你愛他他愛你嗎?你確定他能對你一輩子忠誠嗎?你確定你可以忍受那些鶯鶯燕燕和你搶老公嗎?你所有的堅持,所有的原則呢?”
方錚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她,胸膛急劇地起伏著,兩個人之間是令人難堪的沉默。“方錚,你沒有資格和我說這些,”風聆冷冷地說,“我等了你五年,我所有的堅持和原則都在這五年裏消耗殆盡了。”
方錚渾身一震,喉嚨裏發出了低低的嘶吼,“那個該死的女人,我要去宰了她!”忽然,他失控地叫了起來,大步往外走去。
風聆大吃一驚,無暇細想,一把拽住了他:“方錚你瘋了!別去!”
方錚的力氣很大,差點把風聆拖倒在地上,他使勁地去掰風聆的手:“你別管我,你去過你的幸福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