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美美在這家裝修公司幹了好久,還是不能適應自己的老板就是曹建平,而且是那個曾經斯文帥氣的曹大哥。
公司挺熱火的,有五六個專職設計師,各自手下帶了幾個人,幾組裝修施工隊伍,還有若幹打雜、後勤、銷售人員,她的工作很輕鬆,負責曹建平的日常工作,重要客人來了端茶遞水,閑暇時便上網聊天,十分愜意。
因此,公司裏經常出現這樣的場景:
“美美,我今天是不是和地產公司約了去看樣板房實景?”
“啊,對啊,我都忘記了。”
“美美,下午的機票定了嗎?”
“糟糕,我馬上去定!”
“美美,小王交上來審批的財務報表放哪裏了?”
“我明明放在你桌上了啊,真的,我發誓我看到過它了……對不起……我昨天幫你整理桌子的時候扔垃圾筒裏了。”
……
虞美美經常找風聆訴苦。
“聆聆,曹建平怎麼現在成了這個樣子了,老是皺著眉頭看著我,好像我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錯事。”
“曹建平今天居然讓我給一個女人買花,那個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一看就不是好東西。”
“辦公室的人都打聽我是曹建平什麼人,好像他用我是件了不得的大事,哼,我是看在他以前是曹大哥的份上才留下來的,要不然我早就把他炒了。”
風聆鄙夷地看著她,忽然問:“你怎麼一見麵就是我和提曹建平?怎麼過了這麼多年,忽然春心萌動了?”
虞美美吃驚地張大了嘴巴,慌亂地說:“怎麼可能!美不死他!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他!他那麼老,又那麼黑,還留著一撮胡子,難看死了!他以前喜歡我的時候我都不喜歡他,別說現在了……”
風聆忽然覺得這樣的虞美美很可憐,輕輕地摟住了她,把下巴擱在了她的頭頂上,低聲說:“美美,別這樣,愛情不分先後,你愛上了就是愛上了,別騙自己。”
虞美美在外麵呆到很晚才回家,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把虞一鳴嚇了一大跳,一個勁兒地問她出了什麼事情,還心急火燎地準備給曹建平打電話,被虞美美飛身撲住了電話機。“哥,你別小題大做好不好,我就是有點心情不好。”
“我妹妹心情不好那可是大事,曹建平怎麼奴役你了?虧得他還向我保證,一定不會讓你受委屈的。”虞一鳴很生氣。
虞美美的眼睛一亮:“哥,真的啊?他真的這麼說?”
“那當然,要不然我為什麼把我的寶貝妹妹放他公司裏去?哥養你一個人又不是養不起。”虞一鳴現在是個高級軟件工程師,年薪近百萬。
“那他還有沒有說什麼?”虞美美期盼地看著他。
虞一鳴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旋即便又恢複了正常:“還能說什麼,就是答應好好照顧你唄。”
虞美美生氣地嘟起了嘴巴:“誰稀罕他照顧啦,我一個堂堂大學生,離了他還能活不了?”
虞一鳴眯起眼睛,仔細地上下打量著她,忽然嘿嘿一笑:“美美,你別說,我覺得可能真的困難。”
為了這句話,虞美美三天沒理虞一鳴,任憑虞一鳴鞍前馬後地拍馬奉承;在公司裏看見曹建平也沒好氣,弄得曹建平一頭霧水。不過,她很快就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對:對喜歡的男人怎麼可以這樣不理不睬?當然要竭盡全能展現自己的女性魅力,這才能讓他重新喜歡上自己!
一開始,虞美美每天精心打扮好自己上班,塗粉、描眉、抹胭脂,她本來就長得漂亮,這麼一收拾,簡直要讓公司裏的男性同胞和一些客戶直了眼睛,花和禮物流水般地就到辦公室來了。虞美美很得意,經常有意無意地在曹建平麵前晃悠,有時候還把收到的花插到他的辦公室裏。
終於有一天,曹建平麵無表情地把虞美美叫到辦公室,盯著她看了半天說:“美美,其實我不建議公司員工打扮得花枝招展,會影響員工的心情。”
滿心喜滋滋的虞美美呆了半晌才回過神來,羞憤地說:“我怎麼影響員工心情了?哪條規章製度不允許我們打扮了?”
曹建平揉了揉鼻頭,疲憊地說:“我鼻炎過敏,你的香粉味讓我沒法安心工作。”
虞美美氣得都快哭了,咬著嘴唇跑了出去,坐在辦公桌旁傷心欲絕:曹建平!你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你還是那個把我小心翼翼捧在手心的曹大哥嘛!
曹建平的辦公室響起了腳步聲,虞美美趴在桌上不由自主地支楞起耳朵:要是他出來和我道歉了,我要不要原諒他?哼,美不死他!才不原諒他呢!
“美美,還有一件事情忘記和你說了,這花我扔了,以後不要再拿進來了。”
“撲”的一聲,虞美美驚跳了起來,隻來得及看見曹建平的背影消失在門口。那束豔麗的玫瑰花都蔫了,可憐兮兮地躺在垃圾桶裏。
其實曹建平除了這次發火,平時對虞美美都很好,工作上出錯了從來不罵她,頂多就是皺皺眉頭;中午休息的時候,總帶她去吃各種小吃;到外麵出差總是不忘記給她帶禮物;平時隻要沒有應酬,總會開車把她送回家去。
一連好幾個星期,虞美美都提不起勁來,從來的都沒有心事的她每天都想著兩件事情:曹建平一定還愛著我!曹建平一定已經不愛我了!
吃飯的時候她數飯粒:單數是曹建平愛她,雙數是曹建平不愛她。
喝水的時候她數喝了幾口:單數是曹建平愛她,雙數是曹建平不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