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大白從喉嚨裏發出低低的吼叫, 它四肢緊繃著, 鼻子上的皮毛都皺在了一起, 薑百靈擔心它的傷勢, 猶豫了下還是站起身護在了它麵前。
“不要傷害它, 它是好狼。”她感覺到狼群的疑惑, 它們顏色各異的眼睛盯著他們, 似乎要把大白看出個洞來。
對峙了不知道多久,陰陽眼忽然大吼了一聲,大白一下子呆住了, 它像個初出茅廬的小子一樣愣住那裏,似乎這一聲裏的信息讓它非常震驚。
薑百靈不知道它們互相在說什麼,隻是在陰陽眼吼過之後, 老狼王忽然站了出來, 它對大白好像視若無睹,邁著優雅的步子走下了淺灘, 隻是在擦身而過之際用尾巴輕輕的一掃它的身軀, 像是在說:小子, 幹得不錯。
大白好像傻了, 她看著一頭接一頭的狼路過他們身邊, 它卻沒有絲毫反應, 排在最後的陰陽眼本來也跟著走了,但它回過頭看了看這兩狼一人,忽然氣急敗壞的又吼了兩聲。
這兩聲狼嚎就炸在耳邊, 薑百靈被嚇了一跳, 大灰還昏迷著,大白被它這麼一恐嚇一聲都不敢吭,焉了吧唧的任由陰陽眼繞著它一圈圈的走,像是小孩子乖乖聽從前輩教育一樣。
她看著這一黑一白,忽然覺得它似乎是找到克星了。
陰陽眼把大白罵了一通,後來竟然出乎意料的留了下來,它和大白合力將大灰拖離了河灘,所過之處是一絲絲混在水中的殷紅血液。
薑百靈帶著的東西全都丟了,唯一一個最重要的小包還貼身背著,裏麵有一把珍貴的瑞士軍刀,還有一些小物件,是這個世界絕對無法替代的寶貴物品,萬金都難求的。
她撕了幾片寬葉鋪在地上,讓大灰躺在上麵,沒有東西止血,她就隻好將兩條月事帶拆了充當繃帶用,大灰應該不會介意的……
大白和陰陽眼幫忙將大灰身上的傷都舔幹淨了,就算有毛皮的遮擋,它身上那些撕咬的痕跡也觸目驚心。
薑百靈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忍著眼淚給它包紮的,大灰背後和後腿上尤其嚴重,甚至還有幾塊被咬的失了皮毛……她根本不敢想,它該是怎麼承受下這些痛苦的。
熱乎乎的液體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薑百靈麻木動作著,忽然她覺得臉頰被毛茸茸給蹭了,一轉頭竟然看見了大白,‘呼嚕-’它嫌棄的瞥了眼她,然後低下頭舔了舔她血跡蔓延開的小腿。
‘嘶!’她腿部肌肉一下子繃緊了,在大白的示意下她小心翼翼的脫下皮靴子,期間幾次牽扯到傷處痛的齜牙咧嘴。
那塊小腿肉被人魚咬了一個大口子,如果沒有靴子擋了下估計那魚已經吃飽了,大白冷眼看著她腿上的傷,然後不管她怎麼痛叫怎麼掙紮,還是堅持幫她舔幹淨了血跡。
“啊!!”薑百靈一手扯著大白的耳朵一手敲著地麵,等到陰陽眼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她嗷嗷叫著拉扯白狼的毛,而白狼一點都不反抗,反倒在幫她療傷。
‘呼-’黑狼將嘴裏的草葉子吐在地上示意薑百靈來拿,轉頭瞪了眼略顯無辜的白狼,自己轉身走到一邊猛甩皮毛上的水。
薑百靈不認識這種草,或許是她一直沒注意過這種外形普通的綠色草本植物,因此在陰陽眼拿過來之前,她一直以為這個是雜草。
她試探著用石頭將這種草砸碎,黑狼沒有阻止她,因此她猜測這樣是可以的,然後她將搗爛的草泥敷在大灰的傷口上,它輕輕地一個哆嗦,大概是痛了。
處理好大灰的傷口,她將剩下的一點草葉子放在自己小腿上,然後那種忽然襲來的劇烈刺激讓她差點沒跳起來,這種草沒有香味,看樣子應該對傷勢有好處,但是這種又辣又麻的觸感是什麼情況……
她決定叫它‘止血草’,這將成為繼豆腐果和紙葉以外最重要的植物之一。
上岸久了,身上貼著的濕透衣服就開始讓她體溫降低,她將外衣都脫了隻剩一件薄薄的裏衣,然後裹著寬葉躲在大灰身邊,它身上的皮毛也半幹不濕的,一點都不溫暖。
兩個凍的發抖的家夥擠在一起,卻無法取暖。
火種沒有了,她必須學會鑽木取火或者找到打火石,而目前這兩樣她都做不到,這也就意味著在重新獲取火焰之前,她必須吃生食喝生水。
她回頭看了眼還在不停翻騰流動的大河,他們現在正處在U型河口後的岸上,瞧陰陽眼的反應,巨狼群已經回到了原先的生存地,它們在沒有競爭對手的地方就是無敵,她不用再擔心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