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晟鬆一口氣,陳雅靜沒死,這是好事。“我知道了,好好看著人,千萬不能讓她再出差錯。”
“我會的。”
掛斷電話,陸晟打算往回走,迎麵看到局長。
“小陸,你跟我來一趟。”
陸晟一夜沒睡,這次審訊持續了四個小時,現在已經下午了他還沒來得及吃飯。他抹了一把臉,跟上局長往辦公室走,說道,“有什麼新的指令?”
“到辦公室再說。”
進了辦公室,局長指指麵前的位置示意陸晟坐下,接了一杯水過來遞給陸晟。“最近辦案辛苦了。”
“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陸晟不想聽他繞彎,現在周澤情緒瀕臨崩潰邊緣,比較容易突破,他不想耽誤時間。
“那個最後一個被害的女人找到了?”
“找到了。”
“周澤是凶手麼?”
“是。”證據確鑿,零口供也能定罪。
“你看,凶手自己都認了,我們還找什麼?”
陸晟喝水的動作一頓,抬眼看向局長。
“差不多就結案吧,這個案子上麵追的緊。”局長今年五十多歲了,他做事中規中矩,能不插手的堅決不插手,能不立案的就給推掉。陸晟的意思他聽明白了,他覺得背後還有人,但是局長不那麼想,管他有沒有人,案子結了才是正事。他不單能卸掉肩上重任,還能借此再立一大功。“人都抓住了,再說其他的也沒有意思。我們隻抓凶手,你說的那些心裏操縱,太懸乎了,和我們無關。”
陸晟從局長辦公室出來,電話再次響了,他接通。
“陸隊,把周澤母親送回去麼?”
“問出什麼了麼?”
“沒有,她和周澤見麵時間不多,也不生活在一塊。”劉洋剛要說下去,一頓,說道,“對了,還有件事,醫院放火確實是周澤通過她給王中建暗示。”
“先別放,再問問。”
掛斷電話,陸晟掐了掐眉心,B市那邊電話也打了過來。陸晟接通電話,電話那頭的人說道,“周澤的住處發現凶器,電視數據線與死者脖頸勒痕一致。洗手間瓷磚縫隙裏有幹涸的血跡,這裏應該是第一作案現場。”
陸晟沒有再立刻回到審訊室,他在大辦公室遇到沈倩,叫住她,“有吃的麼?”
沈倩昨天被陸晟嚇到了,今天看到陸晟還有些怕,生怕他和徐戈一樣,說倒就倒下去了。
“有。”沈倩緊跟著又問了句,“你要吃東西麼?我幫你叫外賣。”
“不用叫外賣。”陸晟說,“馬上還要審人。”
沈倩小心翼翼打量陸晟,挪向自己的辦公桌,“我有麵包和酸奶。”說完快速打開櫃子抽出一大包零食遞給陸晟,“你找找看自己喜歡吃什麼。”
陸晟接過從裏麵取出麵包,“謝謝。”
“不客氣不客氣。”沈倩受寵若驚,怕陸晟下一刻再來個你是誰,“我中午去看徐戈了,她現在情況好很多,兩點多的時候又醒來一次。”
陸晟本來想拿了麵包就走,聞言就停住腳步,回頭:“她——醒了?”
“嗯嗯。”沈倩連忙點頭。
“說了什麼?”陸晟不想表現的太迫切,一邊撕麵包包裝一邊問。
“沒說什麼。”徐戈醒來的時間很短,沈倩都沒來得及湊到跟前,她就又睡著了,“她爸在,她爸爸——”沈倩想了一個比較理性的形容詞,“很強勢。”
實際上是蠻橫。
陸晟一想到徐富春那嫌棄的目光,就覺得麵包難以下咽。他一個錯誤的決定害徐戈差點沒命,這件事再讓徐富春知道,陸晟估計這輩子都沒機會再見徐戈了。
她會恨死自己吧?陸晟想著,轉身往外麵走。
“哎陸隊——”
陸晟回頭,“還有事?”
他目光有些冷,沈倩縮了縮脖子。“沒了。”
陸晟吃完麵包,剛要往審訊室走,對講機裏傳來同事小王的聲音,“陸隊,周澤暈倒了。”
陸晟拔腿就往審訊室跑,周澤暈的毫無征兆,陸晟翻過周澤看到他臉色慘白,呼吸微弱,是個離死沒多遠的樣子,立刻命令下去送往醫院。
醫院檢查結果周澤並沒有嚴重問題,可他就是昏迷不醒。
陸晟從病房出來,交代了看守的人注意事項,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醫生話裏話外的意思,周澤是裝暈。
裝暈,這真是沒辦法了,他們總不能把周澤打一頓拉起來吧?
陸晟走出住院部點了一根煙,轉頭看向醫院的另一頭,那邊住著徐戈。天已經黑了,沉甸甸的夜空沒有一顆星,他怔怔看了一會兒,扔掉煙頭抬腿大步朝那個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