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味道,那天晚上他體會得很深刻,幾乎要刻入他骨子裏。這個月來,他每當一個人麵對著深夜的時候,總是會忍不住去回味,可是又伴隨著自我厭惡的嫌棄。
他本來就不該碰觸秦沐暖,光是呆在這個女人身邊都是一種罪惡。
秦沐暖內心其實還處於一種茫然的狀態,她看著齊承夕將她放到臥室的躺椅上,接著看到他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的僵硬。這才注意到他後背的傷口,那些玻璃渣紮入的地方已經出血了,一種若有若無的血氣彌漫在空氣中。
秦沐暖一驚,連忙從躺椅上蹦躂著跳起來。
齊承夕的手還沒有真正鬆開她的手臂,她這一跳,讓齊承夕忍不住往後退開,手也鬆開對她的禁錮,這也牽扯到背後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傷口。
齊承夕隻是淡淡皺下眉頭,並沒有表現出疼痛的表情。
而秦沐暖已經看清楚,他西裝外套都粘上了血跡。
“你受傷了。”秦沐暖已經顧不上齊承夕為什麼會出現在自己麵前,她滿眼都是他受傷的事實。
一個月的分離,一個月的決心,並不足以將齊承夕這個男人的一切從自己的生命裏真正挖出去,她還是會因為這個男人受傷而觸動,難過。
愛一個人太久了,久到無論多催眠自己不該愛他,也無法那麼簡單地放下。
齊承夕本來想轉身就走,他擔心自己待太久了,會忍不住對她露出不該有的情緒。
可是秦沐暖已經風風火火地跑出去,齊承夕還來不及阻止她,跑到門口的秦沐暖又慌忙地跑回來。
齊承夕剛剛想要說什麼,秦沐暖卻一秒內伸腳踩住自己的家居拖鞋,隨便穿著就又快速跑出去。
整個過程不足三秒,齊承夕張開的嘴凝固著,接著他無可奈何地閉上嘴,完全沒有時間說話。
不過這樣冒失的秦沐暖有多久沒有見過了,記得剛開始認識她的時候,她也是這樣。哪怕是穿著白色的棉裙,披著一頭如同黑色海藻般濃密的長發,看起來無論多麼有氣質,一在自己麵前,就變成個天真冒失的小女孩,連路都走不好的模樣。
齊承夕想起那時候的秦沐暖,冷漠的嘴角突然不自覺地掛上一抹溫柔的微笑。
可是當他意識到自己的笑容時,立刻收斂起,眼裏的冷漠又重新出現。
而秦沐暖已經提著醫藥箱出現,陳媽因為有事請假,所以這兩天都是不在家裏的。
她剛剛走入房間,就見到齊承夕的側臉,他似乎在沉思什麼,眉頭緊皺著,臉上閃過一種令人覺得特別陰冷的情緒。接著齊承夕仿佛像是沒有看到秦沐暖一樣,突然轉身就往門口走。
他直接擦過秦沐暖的身側,就這樣要走出去。
手裏提著醫藥箱的秦沐暖動也不動地站在門口,臉上蒙上一層黯淡的神色,他還是這麼討厭她。
其實剛才秦沐暖回過神來的時候,心裏未嚐沒有竊喜,齊承夕還願意回到他們共同的家,甚至見到她跌落樓梯會伸手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