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沐暖拿過水,想要如法炮製將水含到自己嘴裏過渡給齊承夕時,身下的男人卻突然劇烈地喘息了一聲,似乎呼吸困難,讓他難以忍受。
秦沐暖以為是藥物堵塞住他的呼吸道,連忙低頭去看,卻發現齊承夕的睫毛動了動,然後他突然睜開眼睛,定定地看著秦沐暖。
秦沐暖傻了,她手裏的水杯還湊到嘴邊,雖然來不及喝,可是卻跟被現場抓髒一樣,窘迫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齊承夕知道她剛才做的事情嗎?
他是不是會感到惡心?
還是會暴怒地起來掐死她?
就在秦沐暖等著齊承夕的激烈反應時,他卻突然疲憊地又再次垂下眼皮,眼睛裏沒有半分清明,隻有迷糊的混亂。
秦沐暖才意識到他根本沒有清醒,隻是睜開眼而已,眼見他很快又要睡去,她立刻將水杯移開,直接湊到他嘴邊,輕聲對他說:“承夕,喝水,將藥給吞下去。”
齊承夕的眼皮顫抖一下,他似乎想要睜開眼,看清楚是誰在跟他說話,可是努力了幾秒,卻因為力氣不夠而再次失敗。
然後他聽到那個熟悉而溫暖的聲音再次柔柔地響起:“吃了藥,才會痊愈。”
他當然知道生病吃藥會痊愈,可是他心裏的難受卻不是吃藥能治療的,他不願意治療身體的難受,是因為他心裏更難受,他隻能用這麼自虐的方式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不然,他會發瘋的。
可是當他聽到她的話時,心裏的難過都是消失了,反而舒坦無比起來。
他甚至乖乖地張開嘴,聽從她的話。
秦沐暖見到齊承夕竟然不再咬著唇,反而張開嘴,連忙伸手撐住他的後腦勺,然後將水緩緩倒入他的嘴裏。
齊承夕好像有意識般,將水咽下去,連同嘴裏的藥也跟著咽下去。
見到他吃藥,秦沐暖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齊承夕吃完藥後,眼睛又閉上了,呼吸平緩起來,雖然溫度還是那麼高,可那是因為藥物剛剛吃下去還沒有發揮作用而已。
秦沐暖將水杯放到一旁,接著猛然轉頭,她終於記起來自己還在煮粥,本來想將水拿上來後,就去守著白粥的,可是被齊承夕這一折騰,竟然就忘記了。
她動作非常快地跳起來,急急忙忙地往一樓衝過去。
而在她走後不久,齊承夕又睜開眼,他視線裏一片朦朧,想了一會,才發現自己是在家裏。
他發燒了,齊承夕很清楚地意識到自己的身體狀況。可是他卻沒有任何自救的念頭,他寧願自己永遠這樣,就不用那麼痛苦地到處徘徊,來排遣自己對秦沐暖的思念。
他剛才似乎看到秦沐暖在自己身邊,還聽到她讓自己吃藥。
齊承夕緩緩又閉上眼睛,在意識逐漸迷糊過去前,他嗤笑自己一聲,他真是想她想瘋了。
秦沐暖又不知道他在那裏,而且就算知道,他都那麼傷害她了,她又怎麼肯過來看他呢?她不恨死他就夠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