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會，才終於低頭，對上秦沐暖帶著緊張的目光，語氣和緩地問：“你怎麼了？”
沒有更加打擊人的話，隻有一句不鹹不淡，類似關心的話語。
秦沐暖眼底的淚水已經幹了，可是僅僅隻是因為他這一句聽不出焦急的關心詢問，眼眸重新覆蓋上一層水霧。她忍耐著內心深處那種欲說不得的感情，不想再讓齊承夕看到自己的眼淚，隻能急匆匆地低頭，輕聲說：“沒事。”
可是下一秒，一隻手卻捏住她的下巴，用一種不讓她疼，卻也不準她逃的力氣，抬起她的臉。
在燈光下，她慘白的臉色沒有任何光澤，楚楚可憐得令人心疼。
齊承夕眼裏的晦澀更加深沉，他非常煩操不安，擔心自己離開了，她有恢複到先前那種害怕的狀態裏。
可是關心的話語總是在嘴裏轉了好幾圈，又被自己咽回去。
這種恨不得將她納入自己羽翼下麵保護，卻因為仇恨而無法如願的感情，幾乎變成一種可怕的累贅，日夜折磨著他本來就瘋狂的心靈。
今天如果不從秦沐暖嘴裏撬出她在恐懼什麼，他根本無法好好回去休息。
反而會因為她的傷口無人撫慰，而日夜不安。
“告訴我，你怎麼了？”齊承夕的聲音終於放柔了下去，雖然沒有表情，可是也不會讓人誤會他有攻擊力。
可是秦沐暖並沒有注意到他的下頜繃得多緊，他看似平靜的眼眸中央正在聚集著什麼樣的風暴，她的痛苦與恐懼，讓齊承夕也如同在滾燙的熱油鍋裏來回翻滾，心有一種撕裂的疼痛，卻不能讓人人看出來。
秦沐暖的睫毛微微顫抖起來，她的臉色蒼白如雪，似乎時想到什麼可怕的過往，整個人有一種虛幻的脆弱感。
齊承夕抿著嘴唇，輕輕鬆開放在她下巴的手指，然後輕柔地伸出手指，慢慢撫摸過她海藻般美麗的頭發。
這是一個安撫的動作，也是一個含蓄的守護動作。
“我……”秦沐暖聲音發抖著說，“我差點被人欺負了。”
這句話帶著某種沉重的傷痛，緩緩揭開那個可怕日子的醜惡記憶。
齊承夕放在她頭發上的手指頓住，他幾乎時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被人欺負了？
能讓秦沐暖這麼害怕，那麼那種欺負就隻能有一種。
憤怒突如其來，幾乎瞬間席卷而過齊承夕的理智，他的手指狠狠一攥，抓住秦沐暖的頭發，因為她的發絲過於長，所以竟然沒有抓痛她。
秦沐暖的眼神有些飄忽，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跟齊承夕說這些，可能是因為她實在太痛苦了，太無處宣泄，她需要一個安全的地方，來靜靜****傷口。
而齊承夕的溫柔無疑給了她一種很好安慰，讓她忍不住打開心扉，將他當成自己的救世主那樣，委屈地跟他訴說自己的恐懼。
“他們想要欺負我……”秦沐暖再次將臉埋入齊承夕的胸膛間，她的手指是那麼緊地抓著他後背的襯衫，就好像這樣，就能擺脫那些已經發生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