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漠地回頭,看著秦沐暖狼狽的模樣,眼裏的笑意還沒有褪去,仿佛在嘲諷某人的愚蠢那樣。
“秦沐暖,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你一直都很能自作多情,以前是這樣,而現在,還是這樣。星期天的離婚不要忘記,我早就想要擺脫你,恨不得擺脫你。”
說到最後幾句話時,幾乎是咬牙切齒,齊承夕都能聞到自己口腔裏的血腥味,牙齒咬到舌尖,疼痛驟然襲來,他卻隻感覺到麻木。
他知道自己到了極限了,再站下來,崩潰的不是秦沐暖,而是他。
所以他立刻拉開門,用一種巨大的力量,又將門給甩上,然後拚了命地往外走,仿佛這樣就能忘記自己對秦沐暖的傷害般。
在路邊攔了一輛計程車,上了後座後直接報聖佳的地址位置。
司機立刻開車,可是他卻猶豫再三,才看著後視鏡對齊承夕說:“先生,你沒事吧。”
齊承夕冷淡地說:“沒事。”
隻是心空空的,似乎什麼都沒有了。
司機遲疑兩秒,才有些尷尬地說:“你在哭?”
齊承夕若無其事地看了一眼後視鏡,卻發現自己的眼眶已經濕潤了,他伸手揉了一下,語氣平淡地說:“進沙子了。”
有時候痛深處,才發現最痛的不是歇斯底裏的發泄,而是麵無表情的空白。
——
秦沐暖看著門被甩上,卻發現自己已經沒有力氣站起來追逐他了。
她坐在地上很久,直到陳媽走出來,看到她後才驚訝地說:“夫……沐暖,你怎麼了。”
叫習慣了夫人,一時間改口陳媽竟然不習慣。
陳媽將秦沐暖扶起來,又急匆匆去拿了件長外套,披到她身上。
秦沐暖才發現自己竟然還隻披著床單,什麼都沒有穿,真是難堪。
她拒絕了陳媽了攙扶,穿著外套就往樓上走去,走到一半,回頭對陳媽說:“別叫我,我要休息。”
往上走了幾步,卻發現陳媽非常擔心地看著她,似乎想要跟隨上來。她勉強露出一個幹澀的笑容,“別擔心,我隻是累了,說一覺就好。”
她真的,隻是累了。
甚至覺得,就這樣跟齊承夕糾纏下去,真的沒有意思。
回到樓上,她竟然走入齊承夕的房間,看到昨天晚上留下的淩亂痕跡還在,仿佛能在上麵看到他們纏綿的身影,聽到他說愛她的聲音清晰無比。
可惜的是,齊承夕並不承認昨天晚上的告白是真的。
或者他說的也對,可能對男人來說,床上的情話根本不能相信。她隻是太過於相信齊承夕了,她覺得他不可能是那種男人。
可是又忘記,他殘忍起來,真的能比任何人都要殘忍。
她甚至懷疑,如果他真的愛著她,怎麼可能這麼忍心地傷害她。而這麼傷害她,又怎麼可能是愛她的。
秦沐暖頓時覺得眼前這張床特別刺眼,心一抽一抽地疼起來,她連忙轉身就逃,跑回自己的房間裏,關上門,就仿佛身後有大怪獸在追逐一樣,心跳動得特別劇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