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平靜下來,她才隱去臉上那些複雜的情緒,盡量不讓自己的臉上出現任何蛛絲馬跡。
她現在假裝的是,一個對齊承夕感情漸漸淡去的女人。
秦沐暖打開病房的門,卻見齊承夕正躺在病床上,閉著眼睛,毫無動靜。
應該是睡著了,秦沐暖走到病床邊,見他嘴唇幹燥,因為手術後,醫生囑咐今天還不能喝水,所以秦沐暖就倒了杯水,拿了棉棒沾濕,給他濕潤嘴唇。
這個動作持續的很久,她卻像是不懂得枯燥般,一直機械地維持著。
等到覺得差不多了,她才停止,而她的胳膊也已經麻木了。秦沐暖看了一眼齊承夕的臉色,還是那麼慘白病態,有著大手術後的頹廢之態。
這樣的齊承夕竟然是沒有半點平時的氣勢,隻有一種令人心疼的脆弱感覺。
她看著看著,不自覺地伸出手想要撫摸一下他的臉孔,可是動作做到一半,她卻像是想起什麼般,手一轉,就放在齊承夕的枕頭下麵,假裝去整理一下被褥般,給齊承夕掖了掖被子。
而齊承夕的睫毛也跟著顫抖一下,似乎快要醒過來的樣子。
秦沐暖努力地克製自己驚喜的心態,盡量露出一種比較淡漠疏離,卻又帶著微微愧疚的表情,麵對著他。
這種表情是現在最安全的。
齊承夕的眼神有些恍惚,然後他轉頭看到秦沐暖,表情似乎表露出某種欣喜的情感,但是很快卻又收斂起來,如果不是秦沐暖一直用餘光注意著,根本無法捕捉到這個一閃而過的微表情。
“你覺得怎麼樣?”秦沐暖淡淡地看著他,聲音起伏並不大地詢問。
就好像一個客人,不太熟,也不是陌生人,來探望他,然後開口就是這種客套的問候。
齊承夕隻覺得喉嚨火燒火燎,他不太習慣秦沐暖這種態度。
她對他,不是糾纏不休的愛慕,就是大悲過後的心灰,無論每一樣情感表達都是激烈的,都是在告訴他,她在乎他。
可是現在,她卻毫無波瀾地看著他,就好像他們早已經轉身成陌路,她對他的感情是真的淡了,而不是說說而已。
齊承夕抿著唇,沒有吭聲,沉默了好一會,才像是意識到自己沒有回答,聲音比她還要冷淡地說:“我沒事。”
好像是在比誰更加不在乎誰般,兩個人都憋著一股勁,就是不願意露出自己的真實心意。
“如果難受,記得告訴我。”秦沐暖好像覺得自己太過冷漠了,立刻露出一些擔憂的神情,對齊承夕說。
可是齊承夕已經習慣了她濃烈的情感對待,這樣勉強的,不願意的秦沐暖,簡直在打他的巴掌,讓他的心再次撕裂了一次又一次。
其實當秦沐暖願意跟他離婚的時候,他早就該有心理準備了,準備她拋棄他,忘記他,連想念都不願意給他一分一毫。
隻是可笑不是嗎?齊承夕。
齊承夕在心裏冷笑嘲諷自己,這本來就是他活該受著的,畢竟他給秦沐暖留下任何一點值得她思念的東西了嗎?
PS:你們先睡吧,我再熬一會。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