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承夕的呼吸一下就停止了,他突然就想起大學那年,她為他過的第一個生日,也是這樣的天氣,這麼寒冷,她卻穿著誘惑人,卻少得可憐的貓咪裝,坐在他的宿舍門口苦苦等著他。
其實這些年何嚐不都是這樣,她一直,一直都是這樣等待著他。
在家裏,夜夜等待到快要天亮。
在外麵,經常在他的工作地方的外麵,等待著他,隻是為了看他一眼。
在他的心門外,她一直等著他願意開門,讓她走進去。
而他卻一直讓她失望,一直一直地失望。
齊承夕看著秦沐暖,然後慢慢地從燈光的地方走到黑暗裏,伸出手將她橫抱起來,她難受地皺眉頭,可是並沒有醒過來。
她一直都是這樣,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睡著了就很難醒過來。
這樣的她,很吃虧的。
齊承夕抱著她走入家裏,上了二樓,將她放入柔軟的被窩中。
她抱住被子,貪戀被窩的溫暖。
就好像真的是一隻深夜走失的貓咪般,蜷縮起來,不願意離開。
齊承夕伸手握住她的腳,脫下她的鞋子跟襪子,然後開始揉搓她的冰涼的腳部。他沒有一絲雜念,就像是做一件非常神聖的事情。
接著他還去拿了條熱毛巾,輕柔地給秦沐暖擦了一下臉,她其實哭了,蹲在他家的門口,將臉埋入膝蓋,狠狠地哭了一場。
可是她哭的時候,一直都沒有聲音,無論都麼哭得多麼悲傷,她都自虐般地讓自己不要出聲。
就好像,她不願意用自己的眼淚來讓他煩惱一樣。
齊承夕將被子細致地蓋在她身上,然後就這樣坐在床邊,如同以前無數個深夜般,靜靜地看著她,守著她。
接著他像是想起什麼,立刻起身走下一樓,然後打開門,看見院子裏散了滿地的衣服,剛才一衝動,竟然將整個衣物收納盒子都給扔下樓了,幸好沒有砸到秦沐暖。
齊承夕緩緩地呼出一口氣,然後認命地拿起那個扔到一旁的盒子,將所有的衣服都撿起來重新放回去,明天他要將這些送到幹洗店,然後再藏起來。
也許秦沐暖說得對,他就是反複無常的變態。
明明無數次要離開她,卻總是無法真正的離開,這明明是他自己的錯,可是當秦沐暖質問他是否喜歡她,他憤怒起來的時候,卻第一反應是推開她。
他無法放棄仇恨的責任,又無法幹淨利落地放棄秦沐暖。這不是變態,是什麼?
齊承夕將收納盒藏到自己的車子的後備箱裏,然後又回到屋子裏。
他坐到床邊,就這樣看著秦沐暖。
等到黎明到來的時候,他終於站起身,然後低頭溫柔地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問。
這個吻是那麼珍惜,就好像在吻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
然後他就轉身下了樓,直接打開門離開了。
秦沐暖醒過來的時候,麵對的就是空蕩蕩的屋子,她昨天晚上不是坐在門口嗎?她還以為齊承夕會任由她在門外自生自滅呢。
“你不是放狠話說不喜歡我嗎?”
秦沐暖抿著唇,最後終於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我們等著瞧,承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