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水患受到控製的事情傳入京城,在朝堂之上再一次掀起腥風血雨,歐陽家的那些個門生就開始鬧騰起來了。
“皇上,三皇子治理江南水患有功,並且改建河道杜絕水患的頻發性,實在是為我朝第一功臣,其功績臣等有目共睹。”
並且不斷的有朝臣站在金鑾殿中間的大道中念叨著,“臣附議。”
皇帝看著眼前的場景,似乎看到了當年尚是皇子的自己,當年的自己也是在歐陽家的門生的鼎力相助下才登上了皇位。
眼前的一幕與當年又是何其的相似,皇帝甚至能想到在自己百年之後,自己那個最不喜的兒子在這些人的幫助下登上這把龍椅。
一想到這裏,皇帝就不由得感到心慌,心中更是萌生了迫切的想要殺了還在江南的易言,隻要易言還存在一天,就是在提醒著自己歐陽家的勢力,以及自己當年就是在歐陽家的相助下才登上皇位的這件事。
在易言去到江南的這些日子中,皇帝不是沒有下過殺手,隻是那些被派去殺了易言的人都猶如人間蒸發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別說是活人了,就連屍骨都找不到。
也正是因為這些殺手的失敗才讓皇帝在這麼些年中真正注意了一次自己厭惡的這個孩子。
皇帝在朝堂上的沉默落在大皇子的眼中,儼然已經成為了想要重用老三的信號。
下朝後,大皇子去了左相府中直到傍晚時分才離開,而第二天就是左相嫡女出嫁大皇子府的日子。
這一夜時間似乎很長,也似乎很慢,在這座偌大的京城中有很多人一夜未眠。
半夜的深宮中總顯得有了那麼幾分荒涼,歐陽雪在自己宮中斜臥在美人榻上,一手拿著話本子看的津津有味,一手還不忘從旁邊的矮桌上撚起一顆葡萄丟入自己的口中,看起來神情愜意的很。
但並不是所有人都有歐陽雪這種看戲的心態的,譬如同在後宮之中的大皇子的母妃,蕭妃;譬如遠在宮外的二皇子以及二皇子派別的那些個官員;譬如左相府中那個即將將嫡女嫁給大皇子的左相大人。
不過短短一夜的時間,若是有心人上街定能發現兩邊駐守的將士已經換了一波人。
左相府與大皇子府張燈結彩,大紅的綢緞掛在門口,下人們皆忙忙碌碌的準備著喜宴所需要的物件。
傍晚時分,大皇子騎著高頭大馬領著花轎就開始前往左相府迎娶新娘。
左相府中亦是熱鬧非凡,新娘子由左相嫡子從閨房中背到大堂中,對著左相及左相夫人行禮,大皇子站在新娘子的旁邊,視線卻放在端坐在高堂之上的左相,兩人目光相交,左相的眼中閃著些許不明的狠辣。
大皇子將新娘子接往大皇子府,與之前去的時候相比,回皇子府的那一段路更是熱鬧非凡,新娘子從娘家帶出來的嫁妝足足有百抬,花轎所過之處隨時都有下人將準備好的小錦袋子拋向兩邊引起百姓的哄搶,儼然就是十裏紅妝的趕腳。
混在人群中的歐陽雪拖著下巴饒有興致的看著從身邊抬過的花轎,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隊伍後麵的那些個嫁妝,問著將自己帶出宮的那個小宮女。
“你說說,左相家是都有錢呐,硬生生是給他整出個十裏紅妝的陣仗,都來猜猜那些個紅木箱子裏頭都放著些什麼,看著也怪沉的。”
小宮女默默抬頭看了正在行進中的隊伍一眼,“回夫人,除了前麵十抬,其餘的都裝著武器。”
歐陽雪看著隊伍最後的那兩抬紅木箱子,嘴角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你去二皇子府悄悄告訴他,大皇子蓄意謀反。”
“是。”
歐陽雪在小宮女離開後就回了茶樓的包間,從窗台上俯視著整個隊伍的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