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漫天平日的生活雖然稱不上多麼富貴奢華,但也絕對是飯來張口悠閑自在。這次南下湘郡,正值炎熱夏季暑熱難當,越往南行,氣候就變得愈來愈難以忍受。不是濕熱難耐,就是陰雨綿綿。強如雲漫天,也被天氣折騰的苦不堪言。
如果不是他的身體異於常人,恐怕這一路行來,早已因為勞累和水土不服而病倒。
莫測的,令人生厭的天氣還不是最嚴重的問題。
從浙郡下湘郡有一條岔路是去陵郡的,雲漫天很自信的騎著禦馬黑風追月就衝了過去,走了兩天才知道走錯了。這一繞就平白多受了一番顛沛之苦,雲高手還不好意思跟人說。
這真是人有所短,絕無完美。
“公子,你已經進湘郡了。順著大路再往前走,很快就能到元吉府了,那可是我們湘郡第三大府城。”
一個湘郡老農兩腿泥水站在稻田裏,抬起已經佝僂的腰,笑眯眯的看著路邊騎在馬上明顯一路風塵的雲漫天,沾滿泥濘的右手指向遠處。
盡管此時雲漫天的白衫已經沾染了灰塵,不再那麼風姿飄逸,但是出塵的氣質俊朗的外表,以及胯下氣勢威武的黑風追月還是處處證明此人身份不凡,盡管湘郡人一貫欺生,這個老農卻也不敢亂指路。
“多謝老丈!”
問路的雲漫天哪裏知道這些,聽到不遠處就有一座大的府城,心中歡喜,終於可以找個客棧好好洗漱一番休養休養。
似乎感受到背上騎士的心情不錯,胯下黑風追月撒開四蹄也歡快的飛速前行。果然,沒半個時辰,雲漫天的視線裏就出現了巍峨的府城牆。
騎著馬慢慢進入元吉府,感受著與北方京城完全不同的民俗風格,入耳盡是如同鳥鳴啾啾的湘郡土語,這心情真是放鬆了下來。在一條貌似元吉府最寬闊最繁華的的大街上看到一座外觀豪華的三層客店,外麵停著不少還算華貴的馬車,雲漫天知道這樣的客店環境一定是不錯的。
輕輕打馬向前來到店門口,他剛翻身下馬,立刻就有一個一臉笑容的小夥計顛顛的跑出來迎了上去。
小夥計習慣性的把手裏的抹布甩起來搭在肩上,伸手抓住馬韁,問了句話。
南方鄉音雲漫天是不懂的,於是用官話問道:“一間上好客房,上等酒菜,豆餅喂馬,可有?”
小夥計也是見過南來北往五湖四海的客人,一聽口音就知道雲漫天是北方來的。而且什麼都要上等,定是個有錢的金主。於是臉上笑容更甚,用夾生官話應道:“有,有,我們福運客店是元吉府最上等的,公子的需要都能滿意。”
說完對著大廳扯了一嗓子:“貴客臨門,上等房一間,上等酒菜一桌……來人迎著……”
小夥計喊了迎客詞,笑著對雲漫天點點頭,牽著馬韁轉向後麵的馬廄。雲漫天開懷一笑,一撩衣裾負著雙手就要進店。
“老爺行行好吧,賞點錢吧……”
一個身影忽然從一旁閃了出來,撲在雲漫天身前。
由於雲漫天並未感受到周圍有殺氣,所以也沒有過多的防備。以他的強大,就算是刀劍距離要害隻有一毫,他也有信心保證自己的安全,何況雲漫天自負漢焱國還沒有人有本事對他刀劍加身。隻是對忽然發生的事情稍微有些錯愕。
跪撲在他身前的是一個顯得很瘦小的身體,一身有些寬大,補丁摞補丁的老舊衫子套在身上。低著頭,一頭黑發披散在頭肩,上麵還沾染著不少枯草雜物,看起來倒是相當窮苦。
還沒看清眼前人到底是什麼狀態,卻看到跪撲在地的人伸出雙手想要抱雲他的雙腿。
雲漫天不露痕跡的後撤一步閃開那雙手。無奈道:“你到底想幹嘛?”
那個人手前一空,沒抓到雲漫天的雙腿,心中也有些錯愕,覺得自己進行玄者實力的一抓竟然落空。隨後就想到,也許是這男人陰差陽錯正好閃過,也沒把這件事往心上放。
抬起頭仰視著雲漫天悲聲說到:“乞討啊,剛才不是說了嗎!”說完後又扯著湘郡長腔扯了一嗓子:“老爺……行行好吧,賞點錢吧……”
眼前這人看起來年歲不大,身材瘦弱,一臉泥垢長相粗鄙,膚色薑黃,隻有一雙眼睛看起來很有靈氣。不過神色間一副憊懶姿態,令雲漫天不喜。
確定是個乞兒,雲漫天也懶得再囉嗦,掏出腰間錦囊隨手抓出幾粒碎銀子丟到他的衣裾上,錯步走進店內。
跪在地上的乞兒回頭看了一眼雲漫天的背影撅嘴一笑,粗鄙的麵容還是那麼醜,但是那雙眼睛卻流露出別樣的神采。
站起身籲了口氣,乞兒臉上露出得意的微笑,拋起手中的碎銀子在手裏顛了顛。“心善,大方,富貴,好菜!”然後轉身消失在街角。
雲漫天進了店,吃了一頓舒服的飯菜,湘郡口味與京城一帶風格完全不同,以辛辣為主,吃的他大呼過癮。出了一身白毛汗後再美美的泡個澡,真是解困解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