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琴握著公司座機上可以單獨拿起的電話不好意思的示意了一下沈詔, 沈詔輕搖頭示意沒關係。
季琴看著顧長安道, “顧總, 小姐找您。”
顧長安有些不高興的擰眉, 嘴上抱怨道, “這正和沈總說著話呢, 什麼事不能晚上說。”手卻還是伸過去接了電話。
季琴把電話遞給他補充道, “小姐說有很要緊的事找您。”
顧長安就更不高興了,“她天天有要緊事。”
電話已經放到了耳朵邊,季琴沒有再接話, 隻是彎腰給桌上兩人的茶杯添上了茶。
顧長安那邊顧總尋常該有的風度翩翩落下了一大半,一副很不高興的口吻,“你又要幹嘛?”
顧長安坐在三麵沙發的中間, 是個單人小沙發, 沈詔就坐在他旁邊的兩人座沙發,兩人中間隔得近, 於是模模糊糊聽見一些電話那端的聲音。
興高采烈的, “爸, 我給你買了個好東西, 你肯定超級喜歡!”
顧長安可不高興, 甚至和沈詔說話時一直繃直的背部都放鬆下來靠在了沙發上, 輕輕哼了一聲,“得了,你一天就知道亂花錢, 不要拿我找借口。”
沈詔抬著茶杯品茶, 視線低垂不往顧長安那邊看,眼眸裏一點情緒都沒有。
因為顧長安往後靠著沙發打電話,這次沈詔便聽不清楚電話那端說什麼了,隻有模糊的聲音能分辨性別,沈詔也沒有想要聽的心思,注意力不在那,拿起了桌子上放著的合約在看。
“我還不知道你。”
顧長安這口吻更不好了。
不知道那端又說了句什麼,顧長安沉默了一會,神色偏為冷靜下來,而後開口,“真的假的,帶回來我看看。花了多少錢?”
“你個敗家……”還沒說完,顧長安頭疼的抬手揉了揉眉心,“算了,先拿回來看看,若是真的,這個價值了。”
“行了,我這裏還有事呢……”
辦公室的門突然被人大刺刺的推開,聲音清脆在寬敞的辦公室裏很悅耳也很吸引人的注意。
“我說爸,什麼事能比我還重要。”
顧長安頭更疼了,把電話遞給季琴,季琴開口招呼來人,“小若來了~”
“誒~季姨~”一邊笑得漫不經心一邊踩著她的高跟鞋往這邊走。
顧長安先是瞪了她一眼,而後和沈詔不好意思的解釋道,“不好意思,沈總,讓你見笑了,這是小女,顧清若。”
來人已經十分自然的在沈詔對麵的三人沙發坐下,手上提著的紙盒往顧長安麵前一放,整個背部靠著沙發,還翹起了二郎腿。
她穿著裙子,雖然裙子不短,但是沈詔這個第一次見麵的男人坐在對麵,這樣的動作實在有些不雅。
抬起搭在沙發邊的手臂懶洋洋的跟沈詔揮了揮,“嗨~帥哥好,我是顧清若。”
沈詔點了點頭,態度挑不出錯,“你好。”
顧長安的眉毛可以夾死一隻蒼蠅了,伸手毫不客氣的拍了一下她的腿,“啪!”“腿放下來,像什麼樣子。”
顧清若皺眉嘖了一下,顯然是被顧長安那一下打得有點疼有些不耐煩,還沒開口,方才離開去旁邊的季琴回來了,給她拿了一罐可樂來,“小若,喝水。”
這下臉色才好了一些,“謝謝季姨。”
顧長安也懶得再說她了,就當沒看見她搭在一起的腿,“你怎麼過來了?”
清若挑了挑眉,抬著季琴遞給她的可樂叼著吸管,下巴往顧長安麵前桌子上的紙盒抬了抬,“諾,你的硯台。”
顧長安一時間表情格外精彩,小心翼翼的去拿那紙盒,都顧不上數落清若了,方才這家夥動作可是一點不輕。
顧長安把紙盒先抱到了腿上才開始動作輕輕的打開。
清若這時候含著吸管吧嗒吧嗒的開口,“你不知道這硯台有多難搞,我可是好不容易找人搭上了孫老頭的孫女,又請了她一起去做說客孫老頭才答應賣的。”
顧長安幼年時家境貧寒,讀書讀了幾年就被迫輟學在外打工養活自己,後來自己做生意也不忘學習,生意漸漸有了起色之後更是特意找了很多書來看,現在還在大學裏不斷進修。
顧長安聰明腦子靈活,加之自己刻苦認真,現在也是博覽群書了,但是因為小時候輟學早,後來雖然有機會再學習,但是落下了一手字寫得不好的問題,之後便開始認真練字,這麼多年來,已經能寫出一手大家都稱讚的好字,但是顧長安本人對待學習,特別是對待習字都格外尊重認真。
最喜歡硯台,也最欽佩那些書法大家。
聽著清若這樣的稱呼,當即就瞪眼訓她,“沒大沒小的,要尊稱孫老爺子。”
清若一副老古板的樣子看著他,顧長安卻一點不退讓,甚至放在盒子上的一隻手也伸了過來,一副又要打她腿的樣子,清若翻了個白眼,趕緊應道,“好好好,孫老爺子。”
顧長安皺著眉,還是不滿意她這個態度,但是也知道這人什麼德行,隻得作罷。
清若聳聳肩,真是老古板。
顧長安小心翼翼的把盒子裏那方硯台拿出來,硯台不大,甚至比尋常硯台小著兩寸,但就是因為時間久遠,而這副硯台的材料稀缺,所以才做了這樣的大小。
顧長安此刻完全凝神才硯台上,完全忘記了旁邊還坐著一個沈詔,仔仔細細翻著看,還湊近聞了聞,而後有些不敢相信的問清若,“真是孫老爺子那裏得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