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睛,還是一樣整潔的天花板,外麵也沒有吵雜聲,一切都似往常一樣平靜。這次平靜的時間太長了,陳葉從未習慣過平靜,他隻習慣於風暴來臨前的日子。但不管是平靜還是風暴,陳葉隻當是與自己無關的,因為自己也與自己沒什麼關係。自從體內被父親及幾位長老種下天詭之時,仿佛一切都與自己有了關係,唯獨自己沒有了。
外麵傳來了敲門聲,跑進來一個小男孩,“陳葉哥哥,你怎麼天天這樣,你就不能早起跟我們吃飯嗎,每天給你送吃的我都快煩死了,你又不是病人。”一如往常,似乎每天的變化都不大,然而每天所重複的所見所聞都需要用很長時間去反應,也許是天詭術的後遺症吧,自己仿佛隔離於這個世界,所有的感覺總是很陌生,以至於當明白那種感覺時感覺已然過去,因此自己無法露出任何表情。
陳葉靜靜的望著男孩,他比自己小幾歲,似乎每天過的都新鮮而興奮。陳葉接過男孩遞來的飯筐放在桌旁說道:“我早晨不愛吃東西,告訴族長夫人不要給我做了。”
男孩坐到陳葉床上,倚著陳葉的腿“你放心吧,我媽肯定會做的,也肯定會讓我給你送來,你為啥總要這麼懶呢,每天都這麼晚起。”
陳葉沒有回答,穿好衣服簡單的洗漱了下,開始吃東西。
男孩見他不理自己,又接著說道:“我爹今天又出去了,他們似乎知道了一些聖帝封印的消息,我爹好像一直在找一個人,聽他說那個人修為深不可測,好像連我爹都不是那個人的對手。”
陳葉轉過頭來,看著他,有些不相信他所說的話。自陳葉出生以來,由他引起的戰亂數不勝數,所見過的高手更是不計其數,其中最厲害的就是男孩的父親,坅族族長炾塋,這也是為什麼自己能在這裏風平浪靜的住這麼長時間的原因,即便自己有天詭術護體,陳葉也相信炾塋能夠輕易地殺死自己。炾塋的厲害超乎想象,陳葉更難以想象比炾塋更厲害的人,難道有這麼厲害的人還打不開聖帝封印嗎?那當初封印聖帝的人是不是更厲害,他為什麼不直接殺了聖帝呢?男孩見陳葉一直看著自己,卻沒有說話,衝他說道:“怎麼樣,你也不信吧?這世上怎麼會有比我爹還厲害的人?就算有,也隻能是我大伯,聽我爹說在大伯殘廢前比我爹要厲害,可惜中了賊人暗算,被敵人圍攻才變成這樣。”
陳葉不願聽他囉嗦,低下頭接著吃,可男孩的話卻說個沒完,一會說他爹怎麼在萬人從中救出他大伯的,一會又說他爹手下大將多麼驍勇善戰,一會又說族中第一神速燕菱怎麼和他爹競速的。有些以前就聽過了,有些是他現編的。他見陳葉已吃完,拉著陳葉去招月山,說約了燕菱教他輕功,陳葉的輕功就是和燕菱學的,因為天詭術的原因,雖然陳葉自己並不太了解天詭術,但這種能達到身體所能承受極限速度的輕功流光,陳葉已經青出於藍了。雖然別的功法陳葉也學過些,但難有成就,炾塋也不了解天詭術,教他的許多功法都半途而廢了。
陳葉與男孩從房間出來,見到族長夫人正在安排族中事宜。族長夫人見到他們喊道:“天心,陳葉你們過來。”族長夫人長得極是美麗端莊,帶自己也是極好的,自己曾被很多族落囚禁過、鞭打過,唯獨坅族的眾人帶自己最為和善了,雖然他們為得到自己的目的與他人無異,但陳葉唯獨在這裏感覺自己好像不是工具,即便在法一教,自己父親的教會,都沒有這種感覺。
二人來到族長夫人的身邊,族長夫人問道:“你們兩個要去哪?”
天心說:“我們要去招月山上找燕菱,讓他接著教我輕功,為什麼陳葉哥哥一學就會,而我總學不會呢?”
族長夫人笑著摸了摸他的頭交代道:“你們去的時候找到在山下住著的的撼垣,讓他多組織些人去祥河邊上巡邏,河對麵的族落好像有些動靜,他們雖然未必敢招惹我們,但還是小心為上。”
二人找到撼垣交代了此事立馬上山了,到了山上卻發現燕菱不在,就在這時天心突然說胸悶,難以喘息。陳葉抬頭一看,隻覺天空較往常要陰暗一些,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下壓,讓人感到壓抑。陳葉看了出來,這是有人在施展封羅天印,心下明白,該來的總歸還是來了。
陳葉立馬背起天心,向山下跑去,山下一切如常,還沒有人注意到此事,陳葉放下天心,將封羅天印的事告訴了族長夫人,夫人也知大戰即將來臨,召集了所有武將準備應戰。當前首要任務就是先破了封羅天印,天印本身的破壞威力並不大,其最主要的威脅是它隨後的攻擊能夠作用到所籠罩的每個人的身上,形成隻能挨打的被動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