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錦猛然掀開帳幕,一臉怒氣,急匆匆走向掛著鎧甲的衣架。
龍起慌忙跟進來,焦急地問道:“公子!公子欲何為?”
“何為?”尉遲錦轉身斜睨一眼龍起,“為家父報仇!”
龍起上前拉住尉遲錦:“公子,不可!”
“有何不可?!”尉遲錦一把甩開龍起龍起又上前攔阻:“時機未到,公子!時機未到!”
尉遲錦絲毫不為所動,大吼道:“時機?!現在就是報仇的時機!尉遲冥——!”
軍帳頂上飄下一人:“何事?”
尉遲錦盯著冷若冰霜的冥:“家父遭難,吾等為其報仇!”
豈料尉遲冥聲音冰冷地道:“錦哥,不妨聽一聽龍先生所言,是否有理……”
尉遲錦已然走到門口,聽到此話,停住了腳步,並未轉身:“二弟……”
龍起走上前來,在尉遲錦身後俯首拜倒:“大公子!未到時機啊!”
“時機?哼!”尉遲錦微微側首,不屑地哼了一聲:“那龍先生不妨說說,需要什麼時機?”
龍起起身,整整衣冠,緩緩道來:“吾所言之時機,要義有三……”
“哦?”尉遲錦聽得有了些興趣,轉過身來,直視龍起,“何之三?”
龍起也是抬首對視,凜然道:“其一,敵強我弱……”
“本公子有青龍玦在手!”尉遲錦怒睜虎目,佩戴青龍玦的右手緊緊握拳,綠芒閃爍。
龍起儼然不懼:“青龍玦,又如何?”
“什麼?!”尉遲錦顯然大吃一驚,一直以來,他都認為青龍玦是家傳神器。既然是神器,自然是這世上最強的存在,必然天下無敵!而龍起顯然並不這麼認為,甚至還有些輕視,這讓尉遲錦感到不可思議。
尉遲錦一臉驚疑:“龍先生此言何意?”
龍起不慌不忙地說道:“還是先說另兩點要義吧……其二是,名不正順;其三,大局為重。”
尉遲錦請過龍起,坐於案幾邊上,恭敬一拜:“先生,請恕錦適才無禮之處,錦願聞其詳!”
尉遲冥走過來,端上一盞茶。
龍起泯了一口,接著說道:“所謂敵強我弱,並非大公子一力可挽回也。汝有青龍玦在手,但公子可知天下神兵,竟有幾何?”
“不知……”
龍起神情嚴肅:“據屬下所知,少則二十,多則上百……”
尉遲錦將信將疑:“竟如此之多?!”
龍起又說道:“所謂名不正順,是對公子而言。老爺身負謀反大罪,按律當誅九族!若如此,則兩位公子應早已身隕。之所以趙高不下追殺令,隻不過俱於公子家族勢力龐大,且當下關東大亂,權衡利弊之下,避輕就重,是以天下太平時,便是公子亡命日!”
尉遲錦並沒有吃驚,隻是默認地點了點頭。
龍起接著道:“其三,大局為重。如今天下,群雄並起,戰國再現,英雄者當逐鹿中原,並一方霸主,圖謀大業!當此之時,公子卻勢單力薄,又身負血海深仇,更應以大局為重,忍辱負重,積蓄力量,以圖重振尉遲家族,平定天下!”
尉遲錦緊緊緊握住右拳,臉上的肌肉擰到一處,語氣無比沉重:“龍先生所言,甚是!”
龍起大為寬慰,繼而道:“大公子,其實,老爺前番欲回京之時,屬下已然看出其勢必衰,本想勸其稍等,無奈老爺一意孤行……屬下隻好順應天意了。”
說著,龍起從懷裏掏出太古星盤,小心放在案幾上,其中星芒浮現,浩瀚無邊。
“屬下觀星盤之象,西方煞氣之重,實乃百年罕見。老爺此時回京,必然凶多吉少,唉……”龍起歎了口氣,“老爺決意如此,而大公子也無力挽回,那——便應該是天意了……”
尉遲錦低頭沉默,兩手重重按住桌子,桌腳竟隱隱陷入地麵寸許!
龍起又歎了一聲:“唉……大公子,節哀……尉遲雄將軍含冤而死,朝廷亦稱其罪在謀反,恐怕章將軍也在謀劃對公子不利,這些日子公子需小心行事……”
“那,為家父戴孝行喪呢?!”
“按大秦律,不可……”
“嘭!”尉遲錦猛拍桌案,虎目圓瞪,咬牙切齒:“趙高狗賊!章邯匹夫!”
過了一會,龍起看尉遲錦情緒平複,又接下去說:“公子,前些日子屬下翻看古籍,發現天下神兵眾多,卻各有所屬,性質並不都是一般……”
尉遲錦抬頭疑惑地看著龍起,尉遲冥也豎起耳朵仔細聆聽。
感覺聲音有些幹澀,龍起又端茶泯了一口:“天下神兵,屬性有二,是為天宮和地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