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依舊是藍的;山,依舊是綠的;風,依舊是動的。隻是我感覺不到一絲生氣。
尋了好些天,以我所居住的廣州為起點,北上二百多公裏的範圍內,一個人也沒有,除了風聲,就隻有自己的呼吸聲。
一切都似乎發生得毫無征兆。一周前,某個星期四的晚上,那天我的重感冒發作,全身酸軟無力,這個狀況已經持續了四、五天,哪怕是吃了好幾天的抗生素也不見起效,真擔心這樣下去燒未退,人則變成個聾子,畢竟抗生素這玩意兒吃多了可不是鬧著玩的。
隻是,最近工作相當的忙,接近年末了嘛,蒸蒸日上的業務,使‘年輕有為’的老板多次‘善意’地婉拒了我請假的意願。
拖著沉重的身體,跌跌撞撞地穿過花園,晃晃忽忽地走進電梯,手腳並用地打開家門,卻發現屋內安靜得很,父母似乎飯後散步去了,當然,這種愜意的生活還不曾輪到我去享受。心想,現在連洗澡都有點困難,看來還是先在沙發上休息一下,晚點醒了再爬上床。
於是,我倒頭就睡在了沙發上,不一會兒就睡過去了。奇怪的是當晚連夢也沒有做,甚至那個接連數天一直纏繞我的僵夢也沒有出現。
天剛亮,鬧鍾還沒工作,我就被一直以來養成的生物鍾給‘吵’醒了,都是資本主義害的,心裏老不踏實,要是上班遲到可是要罰50塊的,沒法子,在私企工作就這樣,資本家的剝削,讓我一度認為自己生活在舊社會。
翻來覆去了好一陣子,我努力地舉起眼皮,但在藥力的作用下,它的希望是不被打擾。我唯有將手舉起,伸個懶腰,刺激一下全身的肌肉。
突然,我被身上空無一物的輕鬆而震住了。這才發現身上什麼都沒蓋,而且,重點是我整晚都躺在沙發上!
沒道理啊!父母就我這麼一個女兒,怎麼舍得讓我徹夜睡沙發呢?答案隻有一個,那就是他們一夜未歸!
可想而知,要是昨夜父母散步歸來,看到我這樣,肯定會讓我回房休息,或者會給我加個被子什麼的,但記憶中並沒有這一段,而且客廳的燈依然亮著,這更證明了我的推論!
頃刻,我硬撐起身子,從沙發上坐起來,努力地控製著抗生素帶來的頭暈和不適感,扶著牆向房間走去。
房門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讓我直接將房間看了遍,房內確實空無一人,而且,雙人床上連躺過的痕跡也不見。那麼問題來了:‘我的父母究竟去哪兒了?’
我感到不對勁,於是立刻撥打父母的手機,結果均隻傳來無人接聽的等待聲。
正當陷入疑團時,一種可怕的寧靜感忽然襲來。平常,無論我們有意無意,縱使是想事的時候,也曾會被內在環境或外在環境的各頻雜音而打擾,這些噪音來源於生活,也隻屬於生活,換句話說,隻要有人的地方,少不免會有這樣或那樣的微小聲音產生。可當下,我除了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外,別無他音!
不安的情感無形地推動著我去一探究竟,於是,我本能地打開拉閘,踏入陽台,靜靜地觀察了小區十分鍾,那種異樣的寧靜果斷地席卷而來,不帶一絲的停頓:小區內青蔥一片,而小鳥卻不見蹤影;對麵樓房的陽台上忽明忽暗,似乎仍保持著昨夜的景況,晾曬的衣物仍然靜靜地呆在衣架上一動不動;樓下的花園裏樹影婆娑,卻也不見散步或路過的人影,就連腳步聲也沒有;小區外依舊藍天白雲,可卻聽不到車輛飛奔而過的呼嘯聲,更別提喇叭聲了。
一個普通的夜晚,難道發生了什麼驚天的事情,而我卻是唯一不知情的嗎?
回到屋內,我晃著腦袋,心裏既焦急,也難過,難道大家都逃難去了?難道我成為了唯一被遺棄的人嗎?不可能!我是父母的心頭肉,他們不會丟下我的。此時,眼睛落在了麵前的電視機上,新聞!眼下先了解新聞,看看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這樣才能自救!
我立馬按開了電視,熒屏上,旦凡是廣東這邊的電視台均顯示著停台的標識,似乎是突然停播了,而其他省的則依舊正常,隻是對於昨夜發生的事情卻隻字未提!為了進一步證實,我隨即打開網絡和FM,結果一樣,旦凡廣東這邊的網站所載的新聞都停留在昨天晚上10時左右,FM則完全是沒有任何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