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外圍的人還在訝異之時,又聽到噗通地一聲,原來那神秘人竟也跪拜了下去。
於是緊接著,鬼煞的所有人也都跟著自己的頭兒跪成了一片。
一個太平教徒見此情形,立刻跑到張角旁邊悄悄地詢問道:“大賢良師,我等…是否也…”
“閉嘴!”張角瞪了這教眾一眼,隨即又偷偷瞄了一下遠處王長的身影,越看越覺得那雙犀利的眼眸就是在盯著自己,於是不自然地哼哼了一聲,轉身離去,同時問那教徒道:“水門木門那些繼傳弟子可願投降。”
那教徒回道:“隻有水門的寥寥數人就範,其餘的…”
“其餘的,殺!”張角做了一個切脖頸的動作道。
山下,司馬懿等人在華佗的帶領下也是到了天亮才從密道中出來,此時四周的已是層層白雪覆蓋,而山中的風激起這些積雪,形成了一片片白霧。
他們撥開這層層的霧氣之後,辨了辨方位,大致判斷出這是與進五行山的方向相反的一條路。
也就是說,從這裏出去,就是與冀州隔著一條太行山脈的並州地界了。
此時,他們已經是饑寒交迫,不過好在走出大山之後,便離樂平郡的郡治沾縣不遠了。
進城之後,他們便找了間逆旅投宿,用了飯食之後便已天黑。
房間內,在華佗等人的救治之下,王極終於漸漸轉醒,接著司馬懿又地給他灌了些米湯之後精神才好了些。
他醒了醒神,發現自己正身處在一個陌生的地方,不禁問司馬懿道:“咱們這是在哪裏?”
而司馬懿怕直接回答會再次刺激到王極,於是轉頭看向華佗發出求助的目光。
華佗無奈,隻得歎了口氣走過來說道:“咱們已經下山了,五行觀…已回不去了…”
王極滿臉疑惑道:“師叔…此乃…何意?”
華佗看了看王極,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告訴你可以,但我希望你能夠有所準備,因為真相往往很醜陋,也很殘酷…”
王極聞言默默地點了點頭。
於是,華佗便將昨天晚上山門的慘禍大致敘述了一番。
果然,當王極聽到自己的爺爺為了救所有弟子而犧牲自己時,不禁又失聲痛哭了起來,但他知道,此時自己的哭嚎聲有可能會引起外麵的注意,於是隻得彎下腰來,將頭埋在被褥裏,同時用手緊緊地抓著鋪墊的邊角,發出“嗚嗚”的嗚咽聲,而他的身體也因為過於激動而不斷顫抖著。
看著他這副可憐的樣子,在場的所有人都為之動容,尤其是與他結義的兩個兄弟。
司馬懿此時的心就像被刀紮了一樣疼痛,他一邊安撫著王極,一邊在心中默默許下了心願。
隨後他又抬頭看向了郭嘉,而郭嘉也很有默契地與他對視了一眼,兄弟二人此刻很非常確定他們是心意相通的。
就這樣,司馬懿立刻起身對其他人說道:“眾位師長、同門,我五行觀師門不幸,遭叛徒出賣,此仇不可不報,我司馬仲達尋的便是人間之正道,是以我定當義不容辭!”
華佗聞言點了點頭,附和道:“仲達說得沒錯,江湖兒女快意恩仇,我等雖為修道之人,但須知清理門戶亦是懲奸除惡,守正驅邪之道,所以我認為此事乃當務之急。”
樊阿這時擔憂道:“師父,如今張角勾結鬼煞,身邊高手眾多,其信徒隻怕更是遍布河北一帶,我等如何拿他?”
崇陽聞言補充道:“今次師父上山之後,得一機密信件,上麵提到目前很多州郡都出現了以符水救人的教眾,深受窮苦百姓的信任,隻怕這太平道早已不僅僅隻是在河北傳道了。”
管寧想了想之後問道:“除了這密信,可還有其他切實詳盡的證據,如能拿到這些罪證,那麼便可上呈朝廷,屆時自會有人助我等緝拿張角了。”
許劭這時卻搖了搖頭說道:“目前我隻有這封密信,想要拿到罪證,隻怕尚需更多探察才是,但…火門別院早已付之一炬,要想建立新的情報網,尚需時日啊。”
眾人一聽此言,均又想起昨晚發生的事情,一時間就又都沉默了。
郭嘉前麵一直靜靜地聽著眾人說話一言不發,此刻終於想到了什麼,於是問許劭道:“許師伯,方才你說得來一封密信,那密信從何而來,可取來看看嗎?”
許劭歎了口氣道:“那封密信拆閱之後,我便囑咐崇陽收在閣樓裏了,想看怕是已不能了,不過…這密信的來源我卻是知曉的。”
“何處?”
“洛陽,皇宮。”
許劭此言一出,在場的眾人都是一愣。
司馬懿最先反應了過來,因為洛陽這個地方對他來說是最為熟悉的。
於是他馬上想到了一個關鍵點,說道:“與張角勾結的鬼煞,據我所知好像就是與這洛陽皇宮內的十常侍有關,我們是否可以以此突破,尋找線索。”
郭嘉受了司馬懿的啟發之後,當機立斷道:“不如這樣,咱們分頭行事,各回自己家鄉之所在,盡力搜集與太平道有關的消息,順道與多年未見的家人團聚,我和仲達則先去洛陽,嚐試從鬼煞這條線入手。”
華佗點頭道:“也好,當年我答應仲達家人保他周全,那此次我便護送你二人安全到達洛陽吧,至於樊阿吳普,目下情況緊急,你二人從今日起就算出師不必再行三試了。”
樊阿吳普聞言頓時跪了下來激動道:“師父!”
華佗扶起他們後道:“如今你們都已成長,此番遭遇也算是機緣,我也隻是順勢而為罷了,況且若不是我要護送仲達,也早就打算去雲遊四方了。”
見師父心意已決,樊阿吳普雖然不舍也隻得遵從師命,不再多說什麼了。
許劭此時也說道:“師父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也是要扶保仲達尋道,既然如此,我也陪仲達走一遭。”
管寧見兩位師兄已表態,於是思慮再三之後說道:“既已有兩位師兄陪仲達,那師弟就先回青州北海郡,我在那裏還算略有薄名,或可借此查到些什麼。”
張飛此時也站出來說道:“範陽郡涿縣有我家經營的莊園,現家父年事已高,俺正好回去繼承下來,隨後一邊經營一邊打探虛實,幽州方麵就交給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