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附近商店一般到晚上十點左右都關門了,留下的多是些燒烤、夜宵等賣吃的的店,我在附近繞了三四條街,完全沒找到到一家賣刀的,最後實在不甘心,幹脆直接攔輛出租車。
出租車司機是個四十來歲,看起來瘦瘦小小的男人,估計是我的表情不好看,加上臉上又紅又腫的,一見我上車就用奇怪的眼神看我,過了好幾秒鍾才問我:“你去哪兒啊?”
我當時腦子挺亂的,想也沒想脫口問道:“哪兒有賣砍刀的?”
師傅愣了下,一臉不可思議地“啊”一聲,不知道是不是被我嚇到了。
我這才注意到自己說話有點過了,冷靜一下勉強笑笑說:“我喜歡刀具,不知道哪兒有賣刀具之類的,師傅你應該比我清楚,載我去吧。”
師傅臉都嚇白了,急著說:“小夥子,這大半夜的,賣那些東西的地方早都關門了,我看你要買還是等明天吧。”不知道師傅是怕了,還是說的實話。
我想了想說:“那師傅你載我去最近的一個大超市……”話還沒說完,出租車司機打斷了我的話::“這麼晚了,那些超市也都關門了。”說著似乎有點慌的看了看手表,下逐客令說:“哎呀,已經快十一點了啊!不好意思,小夥子,我現在要趕去交班,再晚一點就要扣錢了,你如果真要找超市,麻煩你去打其它的車吧!”說完還對我說了句抱歉。
雖然我滿肚子的火氣,雖然我也知道出租車司機在說謊騙我,但我不能因為他不載我就把怒氣往他身上撒吧?最後沒辦法,我隻好下車,下車的瞬間,感受到夜風迎麵吹來,刮在臉上,就像被刀割一樣的疼,我用冰涼的手輕輕碰了碰臉蛋,感覺依然滾燙。
我下車的瞬間,車飛奔離去。
我站在原地,一時竟不知道該何去何從,不想回寢室,更不可能回我媽和許晴家,回想起之前寢室的一幕幕,心裏特別憂傷難過,長這麼大,我從沒感覺這麼無助和無家可歸過,被人欺負眼睛卻隻能往心裏麵流。為什麼?我為什麼會落到這般田地?
我在附近一家快關門的小商販裏買了包煙和一個打火機,找了個十字路口蹲下,看著麵前匆匆而過的汽車偶爾經過的人影,孤寂地大口大口吸著煙。
我知道我現在的樣子,在路上行人看來很傻比,可是那有怎麼樣?連自己都保護不了自己,我特麼的還有臉在意別人怎麼看我嗎?我隻想借煙減輕臉上的疼痛感,也想借此麻痹自己的心。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路上的車輛越來越少,人影也越來越少,直到一包煙被我抽完,我才猛然感覺嘴裏已經一陣陣的麻木,似乎感覺不到舌頭的存在,我起身走了兩步,感覺腳也麻麻的。
我的臉已沒有之前疼,臉上的皮膚被風吹得涼涼的。我掏出手機打開,看時間已經是半夜的兩點,沒一會手機裏傳來十多條短信,有張璐發的,有王嫣和四胞胎發的,還有趙小鵬和吳斌臣、以及曾夢發的,還有毛人發的。
短信的內容大部分是問我現在在哪,為什麼關機,趙小鵬和吳斌臣尤其關心問我,說要出來找我,而毛人的話最簡單,卻最窩心,他說:“告訴我,明天我該帶多少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