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隱瞞
三個女人在病房裏沒有待太久,也就差不多十分鍾左右,便陸陸續續離開了,說是要給許佳年好好休息的時間。但休息休息,哪是說休息就能夠休息的?她習慣了忙碌的生活,突然閑下來,反而有一種不知所措的感覺。
許佳年捫心自問,她那麼努力地去做《I am》,一開始是為了生計,現在又是為了什麼呢?念起自己感情生涯中的種種,她自認為自己不是難相處的人,至少絕對是可以變得溫柔體貼的,為什麼他們就不能理解呢?她的公事確實繁忙,可在公務以外,她完全可以化身為一個小女人,隻要那個男人可以給她足夠的安全感,她願意托付一切。
老實說,許佳年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一個場麵,她居然會被前男友捅刀子,也算是可笑了。
在接下來的兩天裏,許佳年享受了難能可貴的休息時間,無人能夠來打擾,也足夠清靜,閑得她每天就聽聽歌哼哼調子。原以為做不到的事情,卻在眨眼功夫間就變得順其自然了。
許佳年一點都不擔心《I am》的情況,她周圍有這麼一幫子強人,哪個不是以一敵百?哪裏輪得到她去操心?
許佳年想著,就這樣休息到她可以出院也不見得是件壞事,第二天下午的時候護士就拿來了她的手機,告訴她合理利用時間來休閑一下也是可以的。當她打開手機,看著幾百通從家裏打開的電話,她心中真的酸澀得很,在外打拚這麼多年,家裏人從來沒有問她要過什麼,隻有前些年她成名的時候一些小家子氣的親戚與她鬧過,說她不幫襯著。那個時候她其實連自己的溫飽問題都沒有解決,更別提去接濟其他人了。
許佳年永遠都記得那個夏天,她因為拒絕了一個嬸子的要求就被父親打出了家門。事後她也想過很多次,父母那般冷漠到底是因為她不幫忙,還是為了保護她?可她始終沒有勇氣去問一個究竟。
看到這幾百通電話,許佳年察覺到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感情流動,想起以前稚嫩的自己對父母的恨意,她都覺得自己是那麼的不懂事。在一個孩子受傷的時候,能夠無私保護的除了父母還有誰呢?
哽咽了一下,許佳年卻沒有勇氣回撥過去,說一聲“我很好”。以前她每個月都要托人帶點東西回家,但她從來沒有告訴父母,那東西是她送的,直到有一天家裏給她打來電話,說那些禮物他們不稀罕,她才最後作罷。想想看,那段時間不就是她最困難的時候嗎?
百無聊賴地將通話記錄關掉,許佳年拚命刷著這兩天的新聞,果不其然,她是鹹魚大翻身了,完全洗白,而付軒則從一個男神大叔成了人人唾棄的負心漢。
許佳年心裏沒有多少高興的成分在,不管怎麼說,她和付軒都是交往過的,交往夠的男人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她這個前女友臉上也抹不開麵子。要不是事情鬧大了,恐怕以後還有的讓她頭疼的。
劃了幾篇報道過去,許佳年不由被一個標題吸引,《大叔歌星傷兩人,所為何事》,她心中一驚,這幾篇報道和她的相關報道是連著的,可想而知,這裏的“大叔歌星”多半說的就是付軒了。不過,另外一個受傷的人是誰呢?
說不擔心那是胡扯的,許佳年沒辦法當成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她連忙打開新聞,細細查看著蛛絲馬跡,卻發現,原來另一個受傷的人就是蘇飛宇!
照片裏,蘇飛宇捂著左手腕的地方從會所出來,身影被遮擋,但那張娃娃臉上的痛苦清晰可見。
所有的慶幸在一瞬間灰飛煙滅,許佳年根本顧不得其他,連忙就打了電話給蘇飛樂。
忙音了八九次,電話那頭才接通,電話一通,蘇飛樂就囉嗦開了:“年年,你什麼事兒啊給我打這麼多電話?我正開會呢,你不會忘了這個點是《I am》例會的時間吧?我是給你在賣命,你這樣對我,到時候損失自己承擔哦。”
聽著對方說完,許佳年才深吸了口氣,故作平靜地問道:“小宇人呢?我有事情找他,他救了我的事情我還沒好好謝謝他。”
“小宇?我不是和你說過了嘛,他最近忙著躲人,哪裏敢……”
“是因為忙著躲人,還是因為受傷了,不想讓我自責所以不見我?”許佳年的脾氣在一瞬間爆發,她就不明白了,這是什麼驚天大案件,需要對她保密到這樣的地步嗎?
那邊的蘇飛樂也是一愣,緊接著就問道:“誰告訴你的?”
“還需要有人告訴我嗎?網上的新聞都寫的清清楚楚的了,我自己不會看啊?”
“我還以為你會用這段休息時間來陶冶情操呢。”
“別和我貧,你就告訴我,小宇現在是什麼情況?”許佳年急切地問道。
“不是我不告訴你,是小宇不讓我們說,他怕你覺得不好意思。其實,他挺……哎呀,那什麼,我這兒要繼續開會了,你如果要找他的話,就去你隔壁的病房找他吧,如果他沒出院就在那兒歇著呢。我先掛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