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農村是個孩童的樂園,那麼趙家山村就是小亦凡的樂土了,不大的村落,也就幾百人的村莊,住戶卻七零八落的分散在各個山頭。
天剛蒙蒙亮,村中就聚集了全村老少,焚香祭拜天神廟,這是例行的每七日一次的許願,求風調雨順,念蒼天賜福保家人去病消災,隆重而莊嚴每個人都全心膜拜,心無旁騖。
在村正莊重的“祭拜禮畢”聲中,人們開始散去,露出了幾個身批甲胄軍士,帶頭的看著走空了的場地,慢悠悠的走向村正,“老孟啊,每次督祭,俺可是要來回百十多裏路,這可是把兄弟們折騰的夠嗆”“嗬嗬,蔡伍長您受累了,老朽一定好好招待幾位兵爺,先回屋歇歇腳,請、請、請”,摳門的老孟,唯一大度就是伺候這些衙役,誰叫這祭祀上麵要求嚴的很,次次跟派督祭,要不然,可不簡單是挨板子簡單。
太陽總是在那邊升起,初生的霞輝撲麵而來,照射四方。清晨的人們是忙碌的,打水的、劈柴做飯的,還有那些雞鳴狗叫夾雜著,共同迎來了,新的一天,天氣很好,正值初春,雖然還帶微冷,但隻要是有陽光,就驅逐了寒意。
春天不僅是風景迷人,更令人神清氣爽,同樣也是一個耕耘播種的季節,老陳家也同樣忙碌著,有存在村裏是個安分人,自從接過老人給的這六畝租田,就沒有偷過懶,每天早起晚歸,就圖個能有個好收成,尤其是今年,奔的更勤快了,不為啥,因為老婆今年要產了,四十好幾的人了,一直就有個閨女,沒有兒子,村西的接產婆說這回是個兒子,能不高興麼。
在農村,沒兒子還真是丟麵子的一件事,也許是老天眷顧吧,老陳每天都樂的和吃了蜜似的,他趁著這和絮的春風,明媚的陽光,在肥沃的土地中耕耘,播種。希望能給這個未來的兒子攢下點積蓄,娶個好的媳婦,這個日子也就踏實了,想著想著那緊皺的眉頭舒展了,仿佛看到了希望的種子正在慢慢生根,發芽……
這片土地養了一方人,卻沒有把人養富,有欲望的人,不甘心世代為農的青壯年,想去外麵闖蕩,打下自己的一片天地,不用再去附近幾個村子,挑選那些個為數不多的女子,當然外貌是男人不可忽視一點。二俊就是其中一個,算是老陳的本家,出村的路剛好過老陳的地頭,難免要打個招呼“大哥,忙著哩。”老陳已經刨了一小片地了,抬起臂膀擦了下汗,拄起鋤頭,探頭一看是二俊,趕忙道:老二啊,這是去哪,看這裝扮不像下地啊。“嗬嗬,老大捎信回來,說讓俺也去外麵見見世麵,說不定能找個好婆娘也不一定”,“那敢情好,也是,咱陳家沒幾個有出息的,你可得在外麵好好幹,也給咱家長長臉,我人笨,早年也想出去,讓你叔給攆回來了,還被教訓了一頓,說我不是機靈人,讓我啊老老實實的在這呆著,嗬嗬,你去吧,說不定俺也能沾沾你光哩。”“哦,哈哈,放心哥,俺要有出息了,會的。”
望著二俊的背影,老陳一直看到雙眼模糊,感歎世上新人趕舊人啊,終究不是自己的年代了,倒是回憶起了自己那會的往事,看了看這片土地,心想我兒一定比俺強,你們看著吧。時間這東西,有人嫌快,有人急盼,女人十月懷胎,其實也就九個來月就要臨盆,一個秋天的淩晨,老陳一大早天沒亮就顧不得******就火急火燎的出門了,把門口的大黃狗都嚇了一跳,看著主人不自然的奔跑,扒拉下腦袋茫然的站了會,就又挪了個地方接著做與那些母狗的苟且之事的美夢。
老陳也許是用這輩子最快的速度奔到了村西,跑到李嬸家院口咣咣的一邊敲門一邊喊,“李嬸,快醒醒,李嬸,快醒醒”,接生婆畢竟年歲大了,覺輕,馬上就應聲了“是,是有存啊”,“是俺,俺媳婦要生了,李嬸快起來和我去看看。”就這樣老陳又風風火火的把李嬸連拉帶牽的就拽回了自家院,完後就蹲在大黃昨晚睡過的地方等待。還時不時的往屋裏張望,生怕出個什麼事,不一會,李嬸就出來,一看老陳在那杵著,就喊“你老婆要生了,你不準備,在這杵著幹啥了,快去鄰居家叫幾個婆姨,我一個人老了,要幫手,趕緊把水臉盆啥的準備好啊,你又不是頭一次。”或許是太激動緊張了吧,或許是希望就在眼前了吧,讓老陳的心都如大姑娘上轎一般,失了分寸,這一喊,倒是回了過神,趕緊去叫鄰家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