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怪癡道,畢竟剛入道的弟子,放手就不管不顧,雖丟給心法,卻未曾引領,所謂大道三千各不同,明道那家夥,雖是資質好於亦凡,但想運轉心法那可不是一日之功,需要時間積澱感悟和對天地精氣的運用嫻熟。也就為何入門五年卻隻有三轉而已。當然奇才在哪個時代都是不可或缺的,另當別論。
如果說美貌、天資等是別人的強項,那麼亦凡就隻剩堅韌了,屢敗屢戰雖是戰場毅力,練功卻也不乏此類,天道酬勤一語中的。
一個月未曾出門,苦練冥思,連獅蠻都在門外把此心法都快倒背如流了,但現實總是很殘酷,當年私塾先生言道,好腦子不如爛筆頭,形象的比喻以勤補拙,而當初的李富貴以及現在的苦無寸進,仿佛告訴亦凡,好腦子就是好腦子,爛筆頭就是爛筆頭。
亦凡常時間把精力集中練功,身心早已疲憊,況且是這般年紀的少年,麵色蠟黃,臉頰塌陷,雙眼周泛灰黑之色,如行將就木之人。
實在支撐不住的亦凡,終於停了下來,雙眼無神的看著門口張望的獅蠻,喃喃道“當初以為此生習醫便可當得大丈夫,此時雖有緣入得山門,卻無緣道途,唉,人心所向,無盡乎”
放棄或許是一種好的選擇,但放棄絕對是人心的重大挑戰,步出屋外,看著小院裏的無名藥草,聽著遠處傳來的鳥語禽鳴,陽光灑在臉上又感受到了溫暖,天地萬物都可以用心聆聽,世間萬象如奔騰長河,彙入眼眶,侵入心神。
亦凡感覺到了世間的精氣波動,觸摸到了氣息的漂泊,卻無法正真的與之溝通,與它們之間欠缺的是一座橋梁,月餘的苦修,勉強能感受到精氣,對修道人來說真是不值一提,人生不足百年,如若這般,怕是此生都難以入道。
師徒同命,或許在這對師徒身上展現的一覽無餘,就在亦凡為入門而苦惱之時,癡道也碰到了此生較為難解的局麵。
國與國的戰爭,其實隻是表麵,道門之間的爭奪卻是本質所在,當初宋吳之爭,背後都是有道門作祟,不老山在道門中算是中等偏下的小派,與周遭各派互有盟約才能在此地安養生息,但修道無情,利益是永遠的追求,近百年門內人傑凋零,後勁乏力,在論道之中屢敗各門,才出現了四麵楚歌,人人得而欺之的境地,所占區域被周邊蠶食,不得已才親自出山維護山門臉麵,但此已落下乘,不得已而為之。
各門雖麵上是相協以抗外敵,而內部卻是明爭暗鬥,多年前也不乏有門派被割據吞並的先例,癡道站在一座山頭,眉頭愁似秋葉,無奈的臉上盡是不甘。
爭端不斷,人無可用,是如今最頭疼是事情,自己渾身是鐵,也不能盡數接下,各個師兄弟都鎮守一方,卻抵擋不住人心所向,莫非真要到封山自愈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