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家有五位長老一起鋪助家主。長老掌控著戒律院,握有生殺大權。
這是很久以前流傳下來的規矩了,有時候家主想要隨心所欲地做些事情,都要被盯得死死的。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家主和長老儼然成了兩派。雖然表麵一派祥和,但暗地裏可沒少交鋒。
戒律院的地位在於家裏是超然的,自然也是以於姓為主的白夢族的重要一部分。在家主和長老商議事情時,一切奴婢都不準入內。
紅塵深知這一點,所以不管小狐狸如何粘著她,也不肯帶它一起去戒律院。
開玩笑,大長老看到它,還不把它打出去?
小狐狸睜著水靈靈的雙眼,可憐仍兮兮地瞅著她,那水珠兒在微微顫動似的,好似她不答應,馬上就能滑落下來一樣。
紅塵不忍心地別開了臉,“乖,實在不能帶你去,呆在客院等我回來吧。”
“吱吱……”她走一步,它跟兩步,亦步亦趨。
出了院子,一人一狐還在上演“生死離別。”
青龍實在忍不住了,上前揪起小狐狸,一把丟向阿飛。他當然不敢丟給王,不知為什麼他有種王會避開的感覺,退而求其次也就隻有阿飛了。
阿飛果然伸手接下小狐狸,然後麵無異色地把它提在手裏,無視它的掙紮,直到紅塵走得沒影了,才把它放下。
再說紅塵領著小憐和陳嬤嬤,跟在青龍身後去戒律院,隻有她隻身走了進去。戒律院的裝飾十分古樸,一切家俱都用紅杉木做成,給人以厚重之感,倒是十分適合戒律院的氣勢。
現任大長老已有六十五,滿頭的白發,胡子留得長長的,活似畫裏走出來的神仙。別看他慈眉善目,他的為人十分嚴厲,紅塵平素在他麵前是大氣也不敢喘一聲的。
這回他坐在戒律堂左側的第一張椅上,目光如炬地觀察著她。
紅塵故意行了個歪七扭八的福禮,引來大長老的皺眉,才微微放鬆了長袖中的拳頭。
“紅塵,下月初三就要舉行祭天大典了,你禮儀怎麼還是這麼糟,難道又要找替身?”大長老不滿的目光投向五長老,他覺得五長老是疏於教導了。
紅塵側頭望向於迎風,於迎風微微搖了搖頭,她便把想的話吞了回去。
二長老睨了於迎風一眼說:“紅塵今年已經十八了,眉目長開了,不適合再找替身。”
於迎風坐在正座上,原本是單手托腮,另一隻手執一把紙扇的,接收到二長老的眼神,微微坐正了點,“隻要她不想主持大典,我就會給她找替身。”
“找替身風險太大,上次……”聽五長老提及上一次,大家都沉默了。
像於家這麼大的家族,想要找一個與紅塵相似的替身並不難,從兩歲開始撫養,吃好的穿好的,還找了最好的夫子來教,教出了一個大家閨秀,結果卻也把替身的膽子教大了。
因為替身經常跟紅塵在一起,嫉妒心使然,竟敢暗地裏欺負她。等到東窗事發,替身不但不害怕,還敢威脅恐嚇要告發於家。
十二年的光陰成就了一隻白眼狼,在大長老還猶豫著該怎麼處置替身的時候,於迎風親自下手,勒死了她。
他能容忍她的放肆,能讓她過著錦衣美食的日子,唯獨不能容忍她欺負紅塵。那是他捧在手心裏從小嗬護到大的紅塵啊!絕對不允許有人對她不敬,做出傷害她的行為來。
替身在求饒無效的情況下,妄用惡毒的語言詛咒紅塵,其結果便是死得更快:被他一劍穿喉。
沒人知道他的劍從何而來,也不知他什麼時候拔的劍。
隻覺得白光一閃,替身已經俯伏在地上,那蜿蜒流出的血,緩緩地染紅了地麵。
紅塵是他的禁忌,沒人能動的禁忌。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是。
於迎風的腰又直了一些,掀起一直低垂的眼皮,“替身的事就交由青龍去辦吧,諸位長老不用發愁。”
“哈哈哈,我們怎麼會愁呢?隻要青龍出馬,什麼事情都能解決。”喜歡拍馬屁,活得似牆頭迎風草的四長老,摸著鼻子打哈哈。
見大家都沒有異議,大長老也不好說什麼,他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看向紅塵:“逃家出走兩個月,紅塵,你還沒接受戒律堂的懲戒。”
“這個不太好吧?紅塵身子嬌,性子又是這樣,挨了板子後病了就不好了。”一直坐著如老僧入定般的三長老,一聽說畏打紅塵板子,就趕緊出言相勸。
五長老也附和,倒是二長老和四長老不出聲,看樣子是覺得要懲戒的了。戒律堂是五位長老掌管,連少主於迎風也不能插手,這麼一來,以三對二的票數,竟然通過了大長老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