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的壽宴,熱鬧非常。城中大大小小能叫得上名號的都來了,還有一些於家的親朋戚友,一共坐了三十桌。前院的地方不夠使了,有些宴席便擺在了花園裏,因著壽宴,大長老府剛剛購進一批新鮮的花兒,每盆都綻了花蕾,此時開得正豔。
吃飯之餘能賞賞花,倒也妙哉,是以許多人選了花園。重要的人物都聚在外院的花廳裏。花廳側就是九曲十八彎的遊廊,夫人善於安排,找來出了名的曲倌兒,咿咿呀呀地唱著小曲,吸引了許多人的注意力。
五位長老、於迎風再加上三位輝玉城的頂頭官爺,以及霍、雷、李這三個素來與於家走得近的家族,一桌十二人,剛剛好。
酒過三巡,話題便打開了,官爺說起今年的祭天大典,大概是想從於家這邊打探些消息吧,畢竟,這種事情還是身為大典主持者的於家最為清楚。
隻聽到大長老說:“大典已訂下日子,正是十月初十,大吉日。”
“離現今隻兩個月,不遠了。”霍家家主搭腔道。
“是啊,得抓緊準備了。”大長老感歎一聲,用眼角的餘光瞄了於迎風一眼。
打坐下之後,於迎風就不太愛說話,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知在想些什麼。
三長老見大長老偷瞥於迎風,好似有些不滿,便趕緊出來和稀泥,“迎風,這是你第一次全權負責準備祭天事宜,如有什麼不懂的,盡管來找我們,活兒多了,你也別淨往身上攬,記得分些給我們。我們五位雖然老了,尚能幫些忙!”
“三長老說的什麼話?諸位長老才不老,一點都不老!”於迎風把腿一翹,刷一聲打開了扇子,耍帥地扇了扇。
屋內偏熱,雖然放了冰盆子仍然無用,眾人吃得鼻尖冒汗,一旁,丫環們也是盡力地扇風了,無奈還是敵不過天氣。
於迎風扇風,好似在說丫環們不用力似的,於是小廝們也加了進來,為這些大老爺們服務。
風大了,各人頓覺身心舒爽,聊得更起勁了。他們從祭天聊到朝庭大事,再聊到輝玉城大小事,正熱火朝天處,突然聽到有人驚呼:“哪裏來的小丫頭?!”
紅塵正站在花園中間,她跟著於香朵走出秘道後,於香朵喚了個丫環過來,叫丫環帶她到宴會。照理說,從內院到院要經過幾道門,門上都有婆子或侍衛守著,她沒那麼容易出來。
可於香朵的威名是全府皆知,脾氣壞,稍不如意就打人,要是阻了她的好事,發賣、抽死人也是可能的。所以大夥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放任了。這就造成紅塵順利地來到宴會廳,而沒有人通報一聲。
紅塵也不是完全不露臉的,有時也遠遠地出現過,賓客裏有人認出了她,吃驚地叫道:“是聖女!”
頓時轟動了,賓客們哪還顧上吃喝,都一個勁地往紅塵身邊擠。
帶紅塵出來的丫環叫秋月,頗有姿色且心思靈活,老是想著能做哪個主子的姨娘,爬上枝頭翻身做主子,是以聽到於香朵說隻要完成此次任務便為她尋個好前程便喜不自禁,死心塌地地想要紅塵出醜。
她尖著嗓著說:“聖女,外院已經到了,您有什麼話便同大夥說吧。”
“聖女大人想要說什麼?”有人問道。
“對啊,聖女大人說些什麼?”紅塵裝傻地跟著問了一句。
賓客開始麵麵相覷。這是什麼情況?好像有點不太對勁啊!這不是聖女吧?
可是看了又看,這容貌這裝扮,確是聖女無疑啊!
秋月掩嘴咯咯地笑,“聖女您不是想要玩捉迷藏嗎?人多,正好合適。”
捉迷藏?賓客們不約而同地都在心裏重複了一次這三個字。開始有人預感到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了,悄悄地往後縮。
白夢族的聖女身上太多謎了。比如從小到大,她都沒有近距離地麵對過百姓,按理說,除了祭天,聖女還得在天災人禍之中親自出麵安撫民眾的,但她沒有,就連祭天時也是蒙著薄紗。
有人猜測她長得不好,怕被人嘲笑,有人猜測她長得美若天仙,不想呈現在凡人麵前。不管怎樣,這樣隱藏著就是古怪。
如今好不容易有機會一觀仙顏,卻發現這丫環和聖女的對話出人意料,反常即是妖,還是躲一躲吧。真不知是福是禍呢!
有人退了下去,也有人擠了進來。
秋月見人越圍越多,心裏得意。幫著小姐讓聖女出了醜,小姐會答應她的請求吧?二公子瀟灑英俊,她早已芳心暗許,隻是苦於沒有機會爬床,二公子和小姐素來親近,小姐說一句把她送予二公子,二公子絕對不會拒絕的,她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