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馬車,她的眼前一亮。山腳下種了許多品種的菊花。按顏色分有黃菊、紅菊、紫菊、墨菊、白菊等等,色彩絢麗,五彩嬪紛。按花形分又有球形、荷花形、龍爪形、鬆針形、垂珠型等等,儀態萬千,各有千秋。
遠遠望去,花海團簇,讓人見了心情都愉悅了許多。
山門前有許多人在賞菊,正值金秋時分,有書生前來遊玩,偶爾還會呻出一兩句佳句,惹得路人圍觀讚歎。
紅塵在丫環侍衛的簇擁下走來,引起了許多人的注意。
“看,那是白夢聖女!”
“長得真漂亮。”
“是誰傳出她是傻子的謠言?簡直該死。”
“噓,找死嗎你,敢說那兩個字,不怕於家找上門來啊?”
“我又沒說她是……唔唔唔唔唔唔唔……”(你幹嘛捂我的嘴)
“你要想死,等我走開再說,別找我墊背行嗎?”
“……”
民眾議論紛紛,紅塵都當作沒聽見。看來於香朵還沒有受到教訓,還敢造她的謠。回頭跟哥哥說一聲,找機會再收拾於香朵一頓。
(此時的於迎風正在書房裏:“很好,做得好。我就等著於香朵變成傻子吧。”沒有人能在欺負他的妹妹之後還活蹦亂跳的,於香朵不是喜歡傻子嗎,就讓她做一回傻子吧。)
今天不是趕墟日,三清廟裏邊的人不算多。紅塵虔誠地跪下,磕了響頭,獻上香,完了出來又添了香油,這才進入後院休息。
老吉亦步亦趨,臉上的神情倒是收斂了,露出幾分嚴肅之意。這是必然的,這裏是寺廟。
廟裏給紅塵安排的禪房十分清靜,是獨立的院子,剛入門,就是一顆桂花樹。此時桂花還沒落盡,地麵上鋪了細細的一層金色桂花,看樣子是特意沒有打掃,保留院子的原汁原味。
桂花香盈滿屋,夾著淡淡的檀香味,莫名地融恰。紅塵把小憐、青龍、白虎以及侍衛留在了外邊,單獨一人在內,翻開經書,一頁一頁地看和念。在念到第五次的時候,原本該留在外邊的老吉推開禪房裏的屏風,走了出來。
是秘道!
就連小小的三清廟裏也有秘道!
紅塵突然升起一種何處無秘道的感覺。
“快跟我來。”老吉朝她招手。
發現自己恍神了,紅塵趕緊振作起來。“老吉,我們沒帶侍衛就跑去十裏山,萬一遇上妖怪怎麼辦?之前不是有消息說襲擊我們於家的妖怪都跑十裏山來了嗎?”
“嗬嗬,你以為王這段時間沒服舍利子,幹什麼去了?”
紅塵瞪大雙眼,“難道他捕殺妖怪去了?”
“不是我自誇啊,我的手指一拈,我就能算出他去了哪,在幹什麼。”老吉用手摸摸分開兩邊的胡子。
在這半個多月來,他日日往胡子上塗抹促生長的藥液,他的胡子終於長到有一指長了,雖然說離飄逸還有一段時間,但總有個盼頭了不是嗎?
誰敢說不是啊!於府的人都快要被老吉的嘮叨和自誇煩死了,沒看到今天他出來一天,全於家的下人都恨不得放炮慶祝了嗎?
之前不是吹自己會占卜嗎?現在又變成掐指一算了,紅塵表示不屑,在心裏暗暗嗤之以鼻。這神情落在老吉眼裏,又迎來了他的不滿。“紅塵啊,你別小瞧我的本事,我跟你說哦,在你還沒出生的時候,我就……”
叭啦叭啦。老吉開啟回憶史,荼毒紅塵的耳朵。吹著牛皮,倒是分散了紅塵的一部分注意力。
他們走的是山路,大概是從後邊繞過去,半個時辰的路程。這個距離真心不遠,遺憾的是這條小路的兩邊都長滿了荊棘,一不留神就會被它勾去一個線頭或在衣裳上劃一道痕。
老吉光顧著講話,就吃了這個虧,被荊棘劃破了手臂。
“啊!我的新衣服!”為了上香,紅塵特意給他做了一套低調又舒適的衣袍,他穿上後,笑得隻見牙齒不見眼。這會兒被劃破了,連著手臂也受傷,老吉簡直是暴跳如雷。
可那是植物,還長刺,他也無法把氣撒到它頭上,隻得跟自己暗自生氣。他絮絮叨叨地說:“氣死人了,才穿第一次就壞了,紅塵,你說怎麼辦?”
“回頭我叫人再給你做一套。”為免魔音穿耳,紅塵認輸,拋出了一點甜頭。
老吉就像小孩子,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不一會,就把不悅拋到了九霄雲外,“紅塵啊,你真是個好孩子。也不枉我幫你一場了。你也知道王那副脾氣,還有你哥也是,要知道是我把你偷偷帶出來的話,我就慘了,到時,你千萬要幫我求求情啊!”
什麼跟什麼呀,也不過是答應幫他再做一身衣袍,怎麼說著說著就轉到她和王的身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