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塵,你怎麼了?是不是發燒了?”於迎風摸了把她的額頭,滿臉擔憂。
“啊?”紅塵從思緒中回過神來,拍了拍自個的臉,忙搖頭,“沒事,就是覺得有些熱。”
“扇子給你用。”於迎風把扇子塞到了她的手裏,連拒絕的機會都沒給她,就打馬去隊伍的前頭了。遠遠地傳來他的說話聲:“天氣過熱,等下到了有樹蔭的地方,咱們休息一刻鍾再走。”
“是,家主!”
於迎風走了,王拍了拍馬,驅使它走快幾步,與紅塵所坐的馬車並排。
“很熱?我幫你扇風。”他一手抽走了於迎風的扇子。
紅塵望了他一眼,敗在他灼灼的目光下,偷偷挪開目光,朝四下裏看了看,沒人。“不用了,我不熱。”
“真的?”他問。
“真的。”她點著頭。
“那好,我熱,這扇子給我用。”王目光中閃過一道光,麵不改色地說。
“好。”她答應了。於是於迎風前腳走,後腳他妹妹就把扇子送給了人。
因著人多眼雜,王不敢跟紅塵多說,便勒了勒馬繩,讓馬慢了下來,不一會,便落後了半個馬身。等到經過一叢雜草,他便暗暗使力,把那扇子拋到了雜草叢中。
他的動作快,力道猛,那扇子幾乎是在眨眼之間就消失了,也沒什麼人看見,或者,看見了又怎樣?難不成還為此告到於迎風那裏去?就算告到了於迎風跟前,他隻要一句話就沒事了:“手滑。”
我就是手滑,你奈我何?
秋日進京,比之夏天涼快多了,因而行程也不受阻,饒是如此,紅塵他們還是走了十五天才到達京城附近。
已是黃昏,天際邊一片絢爛的晚霞,雲朵形狀各異,有鱗狀的,有磨菇狀的,也有棉被狀的。
車隊在一個村子裏經過,於迎風便決定在這個村子裏歇一晚,明日再起程進京。他找了村長,給了些錢銀,換來民房三間,侍衛一間,女眷一間,男主子一間,丫環婢女是和紅塵一起住的,有點擠,都睡在地上,鋪了木板和被褥,不至於夜間被凍感冒。
京城比輝玉城要冷,夜間的草叢結了薄薄的冰霜,到了早上被陽光所照,又化為露水,滋潤草木。
這邊的冷風很幹燥,紅塵剛開始沒留意,臉蛋都幹幹的,後來注意塗雪花膏,又喝多點水,這才解決了皮膚問題,然而隨之而來的另一個就是如廁問題,水喝多了要去解決啊!她不好意思讓整個車隊停下,就為了她要如廁,那樣也太糗了,所以她通常都是忍。
後來被王察覺了之後,告訴了於迎風,於迎風才喊停。
當時於迎風氣鼓鼓地問王:“你是怎麼知道的?”他懷疑王心有不軌。
“觀察,隻要有眼的都能看到她神色不安,坐立不穩,頻頻往外邊的樹林或草叢看。”
這樣就能判斷得出她想如廁?恐怕也隻有王一個人是這樣覺得吧。
雖然一語中的。
於迎風對紅塵說:“自家車隊,想什麼時候停便停,你不必有所顧慮,反而把身體弄壞了。”
好吧,就一個如廁問題,他也能一本正經地說一堆話來教訓人。
紅塵又嬌又羞地點了頭,總算把人給打發走。
躺在她馬車裏偷吃零朱雀忍不住捧腹大笑,“真是羨慕你呀,上個茅廁也有人關心。”
聽聽,這是什麼話?
紅塵愛嬌地瞪了朱雀一眼,反擊道:“你再說就不準你上車了!”
“好吧,好吧,是我錯了。”朱雀又是作揖又是道歉,這才使紅塵消了火氣。
其實她也沒生氣啦,整日坐在馬車裏,很無聊,想繡一下花吧,於迎風說馬車太顛,害怕她紮了自己的手指頭,不給。看書呢?又說會壞眼睛,更不給。
得,隻能好好地坐著,最多是瞧瞧窗外的景色。可景色看多了都相似,沒幾天便膩了,要不是有朱雀陳嬤嬤和小憐在此說說話,怕是要無聊至極。
話題扯得有些遠了,回歸正題。經過一天的行走,大夥都累了,早早地吃了飯便歇下。
紅塵一躺下便睡著了,直到被打鬥聲吵醒。
“是妖怪!快起來穿上衣服。"
紅塵剛一坐起,就被朱雀拋來的衣服罩在了頭冮。胡亂扒下來後,她以最快的速度穿上,跟著朱雀,退守到屋子的背邊,角落裏。
屋子是朝南開門的,窗在東邊,沒開,但寒風還是能從縫隙中溜進來,夾帶有妖怪的慘叫聲和人的吆喝聲。
“快砍!別讓它跑了。”
“那邊還有,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