鞕子聞聲頓了頓,打人的露出了詫異的表情,他的鼻孔向天,眼睛一斜,就那麼掃了過來,同時,手上的鞕子改變方向,直奔朱雀飛來。“哪裏來的賤民竟敢管國師府的閑事?”
朱雀伸手,輕易便抓住了鞕子,那人原本是想破口大罵的,在睨見了朱雀身上良好的衣料以及佩戴後,氣焰稍熄。
“輝玉城於家!”朱雀冷冷地答道:“今日我家聖女奉旨入宮覲見,車馬卻被阻在此,還望國師府高抬貴手放過此母子,讓行人散去,以免誤了我家主子的行程。”
“於家?是白夢聖女嗎?”馬車裏傳來清脆的聲音,聞之像玉石敲擊。
“正是!”朱雀答道,鬆了手,任那鞕子蕩下。
“聖女和國師府本是一體,罷了,清場吧。”
“是。”下人把鞕子收回,衝著那母子說:“今日算你命大,滾!”
“是。是。謝謝官爺!”婦人抹了把臉龐,急忙爬到蜷在地上的男孩身邊將他扶起,兩人跌跌撞撞地走了。
人群轟然而散,如潮水般退去,很快,路上便不再堵塞。
“幫我帶個話給於家家主吧,”國師府馬車內的女子又道:“今日阻了行程是女子的不是,還請於家家主多多原諒。”
“小姐,何必跟他這麼客氣……”女子身旁的丫環多有不滿,嘟嘟嚷嚷著,聲音漸小。
“是,朱雀一定將話帶到。”朱雀抱拳作了個揖,大步走回。
將話給於迎風一說,於迎風點點頭,以示聽到,然後就沒有了任何表示。
“哥,認識的?”紅塵好奇地問。
“嗯,我去國師府拜見國師時,見過一麵,應是國師府二小姐。”於迎風輕描淡寫地說。
就在進京的第二天,於迎風就去國師府拜訪了。祭天大典由國師主持,聖女要在國師的帶領下一同禱告,可以簡單地說,國師就是聖女的頂頭上司。原本是紅塵也要去的,但紅塵還未覲見皇帝,不能趕在這之前去拜訪國師,以免落人口舌。
要這麼說,可能有人會有疑問,紅塵不能去,為什麼於迎風就能去?一來迎風是男子,總是比過女子自由,二來聖女比於家家主的身份敏感,不好過於招搖地上門,偷偷吧,又怕被人懷疑有所圖謀。索性就等入了宮後再見麵,在皇帝麵前過了明路再說。
於迎風回來,有跟紅塵談起過國師,沒說什麼,隻道國師頗有心機,叮嚀她跟國師見麵時小心,別被誆了。紅塵表示知道了。其實,要談什麼實質性的東西,都是跟於迎風談的,聖女這一職就是個虛職,沒甚實權。
話說回來,馬車很快就跑動了起來,半個時辰後到達宮門。
皇宮並非紅塵想象中的那般金壁輝煌,有了年頭的城牆斑駁不已,充滿了曆史的氣息。宮門用大紅漆重新刷過,兩個大大的獅頭鑲在門上,嘶牙裂嘴的,甚是威嚴。兩邊分別有幾十個士兵把守,對出入的人進行嚴格的把關。
紅塵看到跑在前邊的國師府馬車不用排隊,隻停了一下,士兵在邊上往裏望了望便由中門進去,士兵肅立,直至馬車入了宮才敢說話。
國師府進宮盤查鬆懈,說明甚得帝寵。
而紅塵在後邊排隊等候,所幸用時也不多,很快就輪到了。
出示了入宮的牌子,士兵還仔細地盤查了一番,這才完事。
原是今天恰巧是女眷進宮拜見太後或宮妃之日,所以才這麼多人,要是平時,估計是參加早朝的大臣為多。
入了宮門,天地豁然開朗,向前是一大片草坪,邊上停了好些個轎子。皇帝要早朝後才見紅塵,在那之前,她得先前往慈寧宮叩見太後。
在此處,於迎風要和紅塵分開了,他表示很擔憂,又重新叮嚀了一番,在紅塵保證寸步不離朱雀後,才往另一個方向而去。
載著紅塵的轎子穿梭在皇宮小路上,七拐八彎的,令人眼花頭暈。光是從宮門前去慈寧宮就花了半個多時辰,到達時,小憐已經是走得氣喘噓噓的了。
出了轎子,紅塵也不敢抬頭打量周遭,徑直跟著宮女走,踱著小碎步,微曲著腰,她用眼角的餘光看到於香朵不安份地眼珠子亂轉,偷偷打量一切還自以為別人看不到,孰不知那位宮女已看到,隻是不作聲而已。
“你們就在這等等吧。”宮女把她們帶入一間小屋,屋著兩邊都是椅子,用小桌子間隔開。已有不少的婦人坐在那裏,見到紅塵進來,都朝她看來。
“這位是……”一位微胖的婦人問。
宮女曲膝行禮:“國公夫人,這位是白夢聖女。”宮女將紅塵安排好後,匆匆出去了。
下一刻,那位國公夫人便把臉冷了下來,冷哼道:“原來是國師府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