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天雨說:“這裏是府後院的一處荒廢了的院子,我之所以送你來是有些話想問你,又不想讓別人知道。”
“好,你問吧。”早點說完早點回家,如今的紅塵渾身僵硬酸痛,隻因被捆的時間久了,血液運行不良,正像被千萬隻螞蟻咬一樣,能忍住沒哼哼出來就算好的了。
但同時,她又有些好奇祝天為什麼要掩人耳目地跑到這裏來,難道說國師府裏很多人盯著她要給她下套嗎?
想到這,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已是深秋時分,她躺在地上起碼有半個時辰了,寒氣入侵,令人難受。
“在問之前,聖女能讓我看看三花神印嗎?”說著,祝天雨的眼眸發亮,泛著亮光。
“這個……”紅塵猶豫了一下,解去綁在頭上的抺額。平時在家,一切以隨意為主,她隻是綁了條布帶,今天上國師府作客,特意戴了條綉著金菊的抹額,細細長長的,還有銀綉勾了邊。她一解下抺額,祝天雨就捂著嘴小聲地驚呼了一聲。
“真,真美啊!”她驚不自禁地伸手,好像想要摸一摸。
紅塵往後退一步,躲開了。
被拒絕得很幹脆,祝天雨沒有惱,很快就恢複了平靜,突然卟通跪了下來,嚇了紅塵一跳。
“這……這是要幹什麼?”她趕緊伸手去拉祝天雨起來,可她硬是推開了紅塵的手,不肯。
“聖女,天雨有個不請之請,我的一個丫頭病了,想請聖女幫忙診治。”
“我不是大夫。”紅塵再度拒絕。
祝天雨沒有氣餒,反而是說起了丫頭得病的事。
原來,她的手下有兩個心腹丫頭,一個是跟前的憐香,另一個名叫惜玉,惜玉長得標致,祝雨天雨原本想著是等年紀到了指給惜玉一門好親事,成親之後繼續留在身邊,說句實在話,那就是把惜玉當成了掌事娘子這樣栽培的。誰知忽然有一天,惜玉就病了,一睡就做惡夢,嚷嚷著有妖怪要吃了她,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大家都以為她瘋了,祝天雨卻不信,因為惜玉握著她的手,很肯定地跟她說國師府裏有妖怪,她在東廂臨月院時遇上了,差點被吃掉。
祝天雨一開始是不信的,後來惜玉給她看了身上被妖怪咬傷的傷口,這才半信半疑。而惜玉當天晚上發起了高燒,一直都退不下去,終於退了,自此就病歪歪的,精神都不太好了,還總是疑神疑鬼的,弄得她那一院的人都神神叨叨,一有風吹草動就猶如驚弓之鳥。
聽說白夢神女的神力能治愈疾病,祝天雨便想找她幫忙,看看惜玉還有沒有得救。
聽完這一番話,紅塵一愣一愣的,也不知祝天雨誤會了還是怎樣,她的神力能救人一說,根本名不符其實呀!
她得了前任聖女流傳下來的手稿,也有在修煉神力,可進展緩慢,別說能救人了,自保都有問題。救王的那一次根本就是瞎眼抓到了死老鼠,這點她不想承認也不行,因為多次的失敗就印證了這一點。
這樣的狀態,紅塵怎麼說都不敢答應。
祝天雨不悅了,沉了臉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身為聖女不會連這點都忘了吧?”
“我沒忘,但我笨,沒能將前任聖女的本領學全,這樣吧,”紅塵想了想,覺得跟祝天雨這麼對峙下去也沒意思,她還想靠著祝天雨離開這個鬼地方呢,“我答應你去看看惜玉,但能不能治她,我真的不敢保證。”
紅塵認真地望著祝天雨,表達自己的意思。祝天雨很爽快地答應了。
“不過,我很好奇一件事。”
“什麼事?”
紅塵問:“國師不是也有能力治這種病的嗎?”國師雖然沒有神力,但千百年流傳下來的看家本領,要捉妖怪是區區小事,何時,國師府的二小姐要救一個丫環,竟要求到她這裏來了?
這也是紅塵猶豫的原因,她怕呀,怕祝天雨給她挖坑跳。
聞言,祝天雨笑了,苦笑,還帶了點澀意和嘲諷,“我根本不敢讓父親知道此事,不然,惜玉早就不在人世了。”眼光驀然暗淡了一些,談及此事,祝天雨的心情十分不美妙。她好像想起了一些回憶似的,沉浸在自個的小世界裏。
見她這麼說,紅塵哪裏還不明白這其中的齷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呀!
算了,反正她不太想知道這其中的曲折,還是早點去看一眼那個丫頭,早點脫身吧。紅塵說:“走吧,帶我去看看。對了,在這之前,能否請你幫忙給我哥傳一個消息?我這樣失蹤了,我怕他擔心。”
“嗬嗬,外邊早就鬧得天翻地覆了。”這句話差點脫口而出,可自私的祝天悄悄把話又吞回了肚子去。唯今之計,是早點完成自己的事,至於於迎風擔不擔心,也顧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