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道另一隻手輕輕撫摸著克裏奧佩特拉,從頭頂開始向下輕輕撫摸著,一邊撫摸嘴裏還一邊唱著歌,聽不清歌詞,聽旋律像是搖籃曲。
此時音響裏流淌出來的是Enya的《OnlyIf》,舒緩又有些小振奮,李天道閉上眼睛,靠在沙發上,悠然地聽著音樂,忽略了手上的疼痛。輕輕撫摸著克裏奧佩特拉的手也跟隨著節奏一下一下地敲著她的頭。
已經昏昏欲睡放鬆了牙齒和爪子的克裏奧佩特拉被他敲醒了,也發現臉都被自己的口水浸濕了,鬆開嘴,舔了舔臉,活動活動上下頜,確定沒脫臼。
李天道的手還一下一下地敲著,克裏奧佩特拉猝不及防,牙磕到了他手背上,他沒怎麼覺得痛,倒把克裏奧佩特拉疼得有點兒受不了,老實趴在他手上“嗚嗚”叫著。
一曲完畢,換成了Yanni的《和蘭花在一起》,李天道仍舊沉浸其中,似乎已經忘了自己的手正在麵臨著怎樣的窘境,那隻跟著節奏來回躍動的手也不再敲打克裏奧佩特拉的頭,安安靜靜的放在自己腿上。
聽著音樂,克裏奧佩特拉也慢慢放鬆了神經,門牙的疼痛舒緩許多之後,也漸漸鬆開了李天道的手,很享受很治愈地“喵喵”叫著。
李天道輕輕摸了摸她的頭,說了句:“乖,安靜聽。”說完忽然睜開眼,看著她,看著自己的手,像是剛想起來似的,一臉驚訝地看著她,動了動嘴沒說話。然後一臉釋然地笑著拍拍她的頭,說:“小家夥,差點兒忘了你了。”
“叫克裏奧佩特拉對吧?這名字還是我給起的,埃及豔後,一個風情萬種芳華絕代的神秘女人,嘖嘖,”李天道一臉的得意,讚自己道:“我怎麼就這麼天才想起給你取這個名字了?不過你原來的名字,哈利路亞是吧?太有喜感了,‘讚美主’‘感謝主’,虧那倆孩子想得出來。”
李天道再次開始了自言自語的喋喋不休,不過這次語氣平淡了許多,跟之前洋洋得意得讓人不爽大不一樣,像是有心事似的,眼神也跟著黯淡了下來。
最後輕輕歎了口氣,手指輕輕卷著她的尾巴,看著她,淡淡地笑了笑,也像是在自嘲。
“喵喵”,克裏奧佩特拉感到幾分不安,李天道這是唱的哪出?
“你有什麼疑問麼?”李天道像是看得懂她的表情似的,輕輕撫摸著她的頭,不無羨慕地說:“最幸福的大概就是你了,想睡多久睡多久,睡醒了就有的吃,吃飽飽了出來散散步,累了就回去接著睡覺,不用你抓老鼠也不用你看門,也不用去學習不用工作不用養家不用有出息,要是我也是隻貓就好了。”
聽他這麼一說,克裏奧佩特拉也覺得自己非常幸福,大概也沒有什麼人什麼事可以比得過自己目前的生活了,正沾沾自喜,沒料到李天道忽然轉了話鋒。
“若是真的像克裏奧佩特拉這樣生活一段日子,大概我的腦袋會分成左右兩半,左邊是水,右邊是麵粉,不動則已,一動就成了漿糊。”說完,李天道低頭看著她,像是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頭,“喵喵”,克裏奧佩特拉叫了兩聲,很是在反對他這麼說,尾巴來回掃著他的手,表示反抗。
李天道抓住她的尾巴把她按在沙發上,接著說道:“貓有貓的幸福,人有人的目標,雖然我很羨慕你悠然的生活,很羨慕很羨慕甚至嫉妒你可以這麼沒壓力的活著……”
“喵喵喵”,克裏奧佩特拉仰著頭叫著,尾巴也快活地擺來擺去,一臉的驕傲。
“你是隻貓,不是條魚,這兒也不是遊泳池,你得意什麼?”李天道笑著,沒好氣地拍了她一下,接著說道:“雖然我很累,現在看見各種交通工具都想吐,但是行走在世界上每一個鮮有人煙的角落也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做到的,所以——”李天道像是在征求她的意見似的,看著她,手指勾著她的下巴,克裏奧佩特拉一爪子推開他的手,“喵嗚”叫了一聲,表示著自己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