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降僮術 楊秀清安定人心(1 / 3)

第八回降僮術楊秀清安定人心救雲山王玉昆賄賂縣令

洪秀全一不小心,將小石子踢在前麵一位男子的屁股上。他正擔心有一場麻煩,不料那男子竟是妻子賴氏的一個表弟,姓吳名如孝,今年剛剛二十三歲,祖籍廣東梅州,現在廣州十三行當會計,是一個能文能武的人。

見吳如孝喊一聲表姐夫,洪秀全頓時高興起來,他跑上去握著吳如孝雙手,道:“表弟,你表姐時常念道你,說表親當中數你最有出息,能在廣州十三行當會計,可以在生意方麵好好發展。”

吳如孝苦笑一下:“在人們心目中,廣州十三行是個興旺發達,財源茂盛之地。可是鴉片戰爭以後,廣州受洋貨侵蝕日盛,洋煙、洋酒、洋布……洋東西都成了好貨,廣州十三行今非昔比,生意難做,瀕臨倒閉了。”

“表弟為何在此地行走?”

“我信奉上帝,故而每禮拜直到教堂來禱告,祈求上帝保佑我今後能有個好前程。哎!表姐夫,我聽說你也是個基督教徒,還創立了一個拜上帝會,驚動了洋牧師,去年就將你召來學傳教。後來又聽說你去了廣西,今日為何又在此地?街頭巧遇,走!到我處去住幾天。”

幾乎就在同時,紫荊山拜會中正經受著一場嚴峻的信仰危急和人為的衝擊破壞。

紫荊山,位於桂平縣西北,方圓百餘裏,東南距桂平縣城五十裏;北連平南、永安諸山;西與象州、武宣接壤,雖屬桂平縣管轄,而五縣交界,地處偏僻,山深林密,桂平縣令王烈很少注意這山野之地。

王作新夥同王基將馮雲山、盧六送到桂平縣監獄後,在返回紫荊山的路上,還難免憂心忡忡:“巡檢大人,馮賊雖已被抓,而山內百姓中毒日深,已習慣於聚嘯山林,拜會結盟,要保紫荊山一帶平安,恐怕還要勞你多出點主意啊!”

王基道:“現如今世道太亂,窮人太多,僅是拜會結盟也就罷了,怕就怕他們結夥為盜。我們要趁馮賊被抓之機,派人打入到他們拜會內部,把他們人心搞亂搞跨,因此讓他們自己散夥。”

王作新麵有難色:“此乃不戰而屈人之兵,好計,好計。隻是我那幾個團丁,山民們都認識,又何處去找合適人選?”

王基思索片刻:“臨行前,王縣令告知我:為保紫荊山一帶平安,兩日後,縣衙將派來兩個武生,歸我調遣。一個叫羅思揚,一個叫羅思展,是倆兄弟,很有膽量,練過拳腳,也還機靈,加之山裏人又不認識羅氏兄弟,他倆幹這種事最合適。”

“既如此,我們應該盡快定一個潛入拜會內部,瓦解山民人心之策。”

“三天以後,你先到我巡檢司來麵見羅氏兄弟。”

三天後,王作新應約來到大湟江口時已是午餐時分。他特意在鎮上“江口餐館”設一桌酒席,迎接羅氏兄弟的到來。加上王基一共四人。

喝著酒,吃著菜,四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設下一計。

在紫荊山內有個村落名叫黃泥衝,村裏私塾教師名叫盧賢拔,他是個落第秀才;是盧六未出五服的族兄,是馮雲山發展的早期拜上帝會員。他有才學,還有一個漂亮妻子。

這一日下午,盧賢拔剛剛放學回家,遠遠就聽見妻子大罵道:“你這倆個流氓,不要臉。”

盧賢拔急忙推開家門,隻見本村兩個無賴正在調戲他妻子,他不顧一切衝上去卻迎麵遭到一頓拳腳,他立即感到鼻血湧出,眼冒金花。

踢在胯部的那一腳,疼得他倒在地上動彈不得。他眼睜睜看著妻子被兩個無賴撕破上衣露出兩個肥大的*。

就在盧賢拔肉體和心靈同時遭受痛苦打擊時,突然有兩個陌生人衝進屋來,三拳兩腳就把本村那兩個無賴打得跪地求饒。

這兩個陌生人一副俠義肝膽的樣子,直到那兩個無賴保證不再來騷擾盧妻,才放了他們。

盧賢拔早從地上爬起來,抓了一件衣服給妻子穿上,見那兩個無賴灰溜溜而去,他急忙向兩個陌生人抱拳施禮:“多謝二位好漢搭救。”

盧妻打來一木盆冷水,讓盧賢拔洗幹淨鼻血。盧賢拔仔細打量著這兩個陌生人,用眼睛在問:“你們是誰呀!”

那個歪著脖子的人說:“你就是盧先生吧,我們是從象州專程來找你的。”

另一個瘦臉人說:“半年前,盧先生曾到象州散發過拜上帝會宣傳品,我們讀了這些小冊子很受鼓舞,特意到紫荊山來參加拜會活動。”

盧賢拔捂著腰間傷痛:“難得你們對上帝如此虔誠,歡迎你們來參加拜會。明天就是禮拜日,晌午過後,會眾們將在山間坡地集體拜會,我帶你們一起去。”

次日,盧賢拔將這兩人帶到拜會地點後,因傷痛不止,隻好先回家去。

會眾們從四麵八方彙集到這裏,人人麵朝西方,盤腿而坐,雙手合掌,閉上眼睛,嘴裏念念有詞,頌揚上帝恩德。

突然,瘦臉人從人群中站了起來,表演起當地流行的降僮術。隻見他身輕如燕,跳上一個高坡,渾身抽筋,白眼上翻,大聲說道:“我是神仙下凡。你們這些異教徒,忘了祖宗規矩,敬拜什麼上帝,將來必無好報。馮雲山、盧六已被關在牢裏,如果你們要安安穩穩過日子,就各自回家去吧!不要一起聚會了。”

這個降僮術充滿恐怖神秘色彩,會眾們一下人心大亂,紛紛離場而去,誰也阻攔不住。

沒過幾天,有個會員死在一棵大樹下。樹上許多螞蟻,排成五個字:“敬邪教者死。”

山民們一時人心惶惶,再也不敢去參加拜會,老老實實呆在家裏。

山內會眾人心已散;馮雲山仍然被關在桂平縣大牢裏;洪秀全到廣州去求救也渺無音信,紫荊山拜上帝會群龍無首,楊秀清覺得自己有責任挺身而出,來挽救這個拜會組織。

楊秀清與肖朝貴意識到拜會內部出了奸細,當務之急是把奸細挖出來,讓會眾們醒悟。因此,他倆走訪了一些村莊。

會員林啟容說:那個死在大樹下的會員是被瘦臉人、歪脖子所害;大樹上“敬邪教者死”五個大字也是他倆用糖水寫字後引螞蟻形成。那天林啟容打柴時,碰巧看到了這一幕。

拜會骨幹盧賢拔說:“兩個奸細扮著信徒搭救了我。我隻想多發展些會員,沒想到引狼入室,中了圈套。”

還有一些會員說:瘦臉人、歪脖子仍在山中活動,遊說山民背離拜上帝會。

盧賢拔通過在縣衙裏做公的一個熟人,了解到了一些情況,及時告知給楊秀清。楊秀清眉頭一皺,計上心來。

一八四八年四月六日,經過一群拜會骨幹的再三動員,山民們從四麵八方彙集到山間坡地。人們預感到這次集會非同尋常。

拜會剛要開始,瘦臉人、歪脖子又跳出來表演,但立即被肖朝貴、林啟容、陳坤書、楊輔清等一群壯漢抓住。

楊秀清登上一個高坡,同樣表演起降僮術,閉著眼睛,抖動身子,大聲說道:“各位孩兒聽我講,我是天父來下凡。人間善惡自分明,莫吃奸細迷魂湯。”

楊秀清腳下搖搖晃晃,夢遊般走到羅氏兄弟身邊,道:“羅氏兄弟真大膽,混入拜會逞瘋狂。詐我會眾離真道,殺我弟兄大樹旁。糖水引出螞蟻字,觸犯上帝罪難當。”

羅氏兄弟大聲嚎叫:“你血口噴人。”

楊秀清鎮定自若,他微閉雙眼,口中喃喃自語一陣,突然聲調大變,仿佛在為別人當傳聲筒:“你哥哥名叫羅思揚,弟弟名叫羅思展,去年考得武生號,今為官府作鷹犬。”

羅氏兄弟見事已敗露,突然大叫一聲,使出武功擺脫眾人抓捕,一溜煙逃向石狗村。

楊秀清打了個寒顫,隨之睜開雙眼,恢複常態,消失了那層神秘色彩。而他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借降僮術揭露事實真像,挫敵陰謀,安定人心,有挽狂瀾於即倒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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