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榮拍拍周錫能的肩頭:“周義士,不要如此悲觀,汝等為朝廷建功立業就在今日也!向某我還等著你們勝利歸來呢!”
永安城內,武聖宮東王府裏。楊秀清心情憂傷,來回踱步。近日他得到一個壞消息:他最喜愛的外甥曾玉璟回紫荊山去接家眷,不幸被清兵殺害了。玉璟真不該回去呀!他隨大軍南征北戰,好不容易到了永安。起初的安穩生活,使他思念起遠在大衝老家的親人來。曾玉璟到金田團營時,他妻子懷孩子在家待產,沒能隨軍。一家人已離別一年多了,曾玉璟怎麼不思念年輕的妻子和未見過麵的孩子呢?他把一切困難都拋在腦後,把一切危險都置之度外,他含淚要求舅舅楊秀清讓他回紫荊山去接親人來。楊秀清曉以利害勸說他,可曾玉璟鐵了心,無論怎麼樣都要回大衝一趟。楊秀清勉強答應了,讓曾玉璟走了,心一直惦記他。現在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曾玉璟剛到大衝就中計被殺了,他死的多冤啊!
楊秀清正在傷感,親信付學賢走進來報告道:“稟報東王,左軍十四軍帥周錫能,從象州回博白四個月後,今日率幾百精壯會眾,趕來加入軍營。”
“哦!”楊秀清警覺地歎了一聲,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他掌握軍政大權才四天,卻已經積累了很豐富的對敵經驗,處理一些事情機警而果斷。對這樣一件大事他當然不會掉以輕心。他立即對付學賢道:“周錫能一去四月,音訊隔斷,今日突然帶數百人到來,底細不明,你一定要派人暗中監視,嚴加戒備,不讓他們入城。”
付學賢遵照東王楊秀清指令,一開始就對周錫能那一夥人進行了監視。
周錫能又回到石達開部,他帶來的數百人被分散安排在城外營地裏。周錫能、朱八、陳五一到太平軍營地就迫不及待,以探親訪友為名,四處偵察地形,探測城樓,收集情報,準備與向榮裏應外合,攻打永安州。
接著他們三人又分頭進行招降活動。周錫能去煽動巡查黃文安叛變;朱八去勸說朱錫錕降清;陳五在身邊尋找納叛對象。
黃文安是黃文金的堂兄,在家種田時就和周錫能非常要好,過去兩人是無話不說,無所不談。這次周錫能以訪友為名與黃文安夜間相會,單獨密談,道:“不瞞老兄說,此次回博白,小弟已投靠朝廷了。投靠朝廷才能得成正果啊!何必被別人罵為土匪呢?文安兄去投靠朝廷吧,到了那邊即刻有重賞,將來有前程。”
黃文安當即拒絕道:“不,天父天兄怎麼能允許信徒去投降清妖?錫能,你這是中邪了吧,這樣做會得到上帝懲罰的。”
周錫能道:“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我相信你不會告發出賣我。”
黃文安個人義氣很重,還善意地告誡他道:“這些話你千萬不要對第二個人講,不是鬧著玩的。弄不好有殺頭之禍。”
周錫能隨之岔開話題。
同時,朱八以探親為由,找到了侄子朱錫錕,吞吞吐吐地言道:“錕兒,你有出息了,當上了監軍,朝廷那邊也很看重你呢!向提督說,隻要你為朝廷效力,咱們朱家的子孫後代都吃穿不愁。錕兒,朝廷那邊可是有心讓你升官發財啊!不要放過機會呀!”
朱錫錕再也聽不下去了,他咬著牙齒,怒道:“住嘴!你來看我就是為了給清妖當說客嗎?你這是給咱們朱家丟臉。大概你又貪了幾個臭錢。走,隨我到東王那裏坦白交代去。”
朱錫錕大義滅親,叫手下人將朱八綁了押往武聖宮,交東王處置。
楊秀清立即審訊了朱八。朱八本是貪財才來當說客的,現在見對麵東王,眉似雙劍,目閃寒光,威赫赫高坐審訊台上;刀斧手兩旁而立,橫眉瞪眼,麵如金剛,把個朱八嚇得是魂不守舍。楊秀清問一句,他答一句。朱八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全抖露了出來,隻求楊秀清留他一條性命。
事不宜遲,楊秀清立即命令付學賢帶兵去捉拿周錫能、陳五以及分散在各營的奸細。
好險啦!金田起義的老兄弟周錫能叛變當奸細;監軍朱錫錕的叔叔稿勸降。幸虧朱錫錕大義滅親,由此可見他對天國的忠誠,楊秀清已有心提拔他了。然而,禍水已到身邊,天王卻蒙在鼓裏,他怎麼一心享清福去了?他知道陳五這夥殺手,正要取他的人頭嗎?他這樣很危險,我必須不客氣地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