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漢英輕聲說道:“秦丞相沒有明顯的外傷,骨頭也沒有受損,估計頭部有嚴重撞擊。”
楊秀清問:“能否極早將他弄醒,”
賴漢英道:“試試看吧。”接著他點了秦日綱幾個穴位,又使勁按了按秦日綱的仁中。秦日綱終於蘇醒過來。
秦日綱慢慢睜開雙眼,頭部感到昏昏沉沉。起先,他隻見一些人影在麵前晃動,一時還辨不清容貌。
洪秀全見秦日綱蘇醒過來,便寬慰地上前半步,輕輕抓起他的手,撫慰道:“感謝天父天兄保佑,秦丞相,你可醒了。”
秦日綱經洪秀全這麼一叫喚,頭腦才清醒了,他認出站在麵前的都是太平軍巨首。天王洪秀全還親自貼近床沿撫慰他。秦日綱心裏一陣酸楚,他語氣傷感地輕聲道:“天王,後衛部隊兩千弟兄全完了,他們陷在平衝之中,衝不出來了,遭到妖兵瘋狂襲擊。”
洪秀全沉重道:“戰況我們已經知道了。兩千多弟兄為了掩護大軍轉移,不惜沙場捐軀,天父上帝將仁慈收容他們,讓他們享受天堂極樂。你就放心養傷吧。”
楊秀清輕聲說:“秦丞相,你傷成這個樣子,受苦了。”
秦日綱努力回憶,講敘他受傷經過:“衝出峽穀以後,清妖發現了我,對準我開槍。那匹馬跑得更快了,很快拐了個彎,避開敵人火力。不料那馬跑得太急,踏空了一塊石頭摔下山坡,我隻覺得被拋出很遠,以後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秦日綱說著頭部又下意識地感到疼痛,他緊緊皺起眉頭。看來至少落了個腦震蕩。
楊秀清點點頭:“好好休息吧。”接著他轉對洪秀全道:“天王、南北兩路清軍來勢洶洶,利用平衝險要地形,一下子毀掉我後衛部隊。這一戰,清妖占了大便宜,必然會頭腦發昏,緊緊追趕我軍,我軍必須予以迎頭痛擊。”
洪秀全道:“東王說得有理。各位弟兄,秦丞相需要安靜,我們到別處去開個軍事會議吧。”
六位王爵一起來到統帥部駐紮地。楊秀清首先發言:“清妖占領平衝,傷害我們兩千弟兄,我軍必須要打一勝仗,以此激勵將士,給清妖以迎頭痛擊,變戰敗後的哀痛為報仇雪恨的動力。”
洪秀全道:“東王言之有理,常言:哀兵必勝。損失了兩千弟兄,正好促起報仇雪恨的激情。東王,時間刻不容緩,快定出戰鬥方案。”
楊秀清道:“南北兩路清妖已知我全體駐紮大垌,他們必然由平衝冒出,經崩衝、旱衝攻擊我大營。我軍在此已旌旗遍地、鍋灶處處,明日可用疑兵計保持這種熱鬧景象,留老幼病傷在營內燒火煮飯,虛張聲勢,我全體作戰人員則分三路設下伏兵。第一路由西王率四千人埋伏在兩邊衝*界處堵敵退路;第二路由北王率右軍三千人占據旱衝兩邊山梁;第三路由翼王率左軍三千人,扼守崩衝。各路將士應連夜準備好硝桶火藥,滾木砸石,到時一聲號炮響,一起發起攻擊。”
西王肖朝貴、北王韋昌輝、翼王石達開領命而去。楊秀清親帶侍衛傅學賢等十幾人,爬上三衝最高處,選擇最佳觀察點,架設號炮,到時指揮戰鬥。
洪秀全、馮雲山則留在大垌村內,指揮老幼到處插旗幟、堆柴草,準備搞疑兵計。
下午,整個作戰人員開始戰鬥準備,他們伐木砍竹,采集石頭,在各要隘路口裝置石棚、石籠,堆積滾木。將木桶裝上硝藥加些木炭,外麵裹上幹草、棉花、安好導火索,備作火攻。大垌村周圍到處是修整戰具的人群;大壩河兩岸響徹著“霍、霍”的磨刀聲。全體作戰人員決心為後衛部隊兩千多弟兄報仇。
當晚,烏雲在空中翻滾,狂風呼呼作響,微弱的月光透過雲隙灑下來。太平軍將士們分頭行動,按預定地點埋伏下來。一夜之間,在縱橫三十裏的範圍內,占據險要地帶,兵鎖隘口峽穀,布下了一個隱蔽、巧妙的袋形陣地。
一場漂亮的殲滅戰即將開始。
天兵陣亡兩千人要讓清軍加倍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