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軍迅速占領南京,勝利來得太快了,“建都金陵,天下大定”首領們沉浸在一片歡樂之中。洪秀全開始帶頭講排場、圖安逸、享特權。哪裏還有半點平等思想呢?
胡以晃被這些所困擾。他憑資曆獨闖了天王府,要說的話都對天王說了,可是一觸及天王切身利益,他一是耍滑頭搪塞,二是大發雷霆以勢壓人。
人最痛苦的莫過於處在矛盾之中,無所適從。胡以晃雖然對洪秀全的許多作法十分反感,但身為太平軍高級將領,他必須絕對效忠天王,當他的勸諫遭到喝斥時,他也隻得強壓怒火、忍氣吞聲。
胡以晃有著忠誠俠義、嫉惡如仇的秉性,他看不慣天王腐化墮落而又無法阻止,他心中痛苦萬分,變得悶悶不樂。
從天王府擴建工地轉悠一番後,他頭腦裏總是打著一個大問號:百姓們私房被拆住大集體宿舍,而天王府卻要修那麼大幹什麼?將士們男女隔離、清心寡欲,而天王卻為什麼要美女妃子不斷更新?前線戰場刀光劍影、血肉橫飛,而天王府內又為什麼輕歌曼舞、高唱太平?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胡以晃心事重重騎在馬上,返回部隊營地去。一路上神情恍惚,燥熱不安。整個下午他都在活動之中,身上早已汗濕幾遍。春風吹來他感到一陣涼意。他想早一點回到營地,於是拍了拍馬屁股,那馬加快速度,顯得顛簸起來。
哎呀!這是怎麼了?顛簸之中胡以晃感到肝部一陣劇痛,痛得差一點從馬上摔下來。他又勒了勒馬韁讓馬放慢速度,疼痛輕微些了。
難道是由於馬的顛簸而引起的肝痛麼?不!身為作戰將領他長期騎馬行軍作戰,有時馬在高低不平的山地上奔跑,顛簸程度比這大得多,而他從沒有感到過什麼疼痛,現在真是見鬼了!
胡以晃右手捂著肝部,緊皺眉頭,騎馬小心翼翼回到軍營住地,炎四總製林紹璋急忙跑上來扶他道:“丞相、丞相,您這是怎麼啦?”
胡以晃在林紹璋攙扶下下得馬來,一位勤務兵把馬牽走了。胡以晃大口喘粗氣道:“不知怎麼的,這肝部疼痛得厲害。”
林紹璋把胡以晃攙扶到一把椅子上坐下,道:“您歇一會,卑職這就給您去請醫生。”說著就要往外麵走。
胡以晃止住他道:“別忙,我又不是泥捏的,偶爾疼痛一下沒什麼的,不必要請醫生。你看我現在歇了一會,不就好些了嗎?”
果然,胡以晃氣色好多了,林紹璋道:“您沒病就好,卑職可放心了。您這好半天上哪裏去了?跟誰也沒說一聲,讓我們到處找您。”
“我去天王府了,要天王送還我那支精銳部隊,即將開始西征打大仗了,沒有他們怎麼行。”
“就要西征打大仗了,丞相您更得保重身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