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超將胡林翼救上船,告知金口大營已失,駐守金口的李孟群部已退到洪湖。他們隻好與副將王國才率軍一起撤退到大軍山紮營,進行休整,待機再戰。
楊載福水師也退到洪湖,為了便於統一指揮,水師再不需要那麼多首領。由於楊載福是湖北提督,級別最高,建立湘軍起他就是水師統領,故他繼續擔任湘軍水師第一人。李孟群調任陸軍將領;彭玉麟調到鄱陽湖管帶水師。
今年九月初,彭玉麟在武漢江麵遭遇危險,楊載福見死不救的情況,曾國藩聽到了也很不痛快,大敵當前內部怎麼能如此不和睦呢?盡管胡林翼作了調解,兩人已握手言和,可曾國藩出於各種考慮還是把彭玉麟調到了自己身邊,因為石達開正加緊進攻南昌,鄱陽湖水師缺少得力幹將,彭玉麟是最好人選。
說起湘軍內部不和的將領不隻是楊載福、彭玉麟這一對,還有陸軍的李續賓和蔣益澧,不知為什麼也是見麵互不理睬,一個鼻子朝東,一個鼻子朝西,盡管他們都隻是正縣級的中級將領,但這種講狠鬥氣的現象,真叫曾國藩無可奈何,工作也做不通。
湘軍要打下武漢缺少陸軍高級將領,除了李孟群,還找得出第二個有威望、有能力、有膽識的大將之才嗎?鹹豐帝遠在北京不知前線的苦衷,一味命令胡林翼盡快拿下武漢。胡林翼思念起羅澤南,去年他在半壁山以幾千人擊敗粵匪幾萬人的壯舉,一直讓朝廷上下津津樂道。隻有把羅澤南調來打武漢,才能服得住人心;壓得住陣腳。
胡林翼於是向鹹豐帝寫了一個奏請:“臣身為湖北巡撫理應為奪取武漢竭盡全力,怎奈手下兵力有限,尤其缺少帶兵大將。鑒於道台羅澤南曾有以一打十,以少勝多的壯舉,臣請調羅道台來帶兵主攻武漢。兵法雲: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如沒有得力大將,臣縱有三頭六臂也奈何武漢不得。”
鹹豐帝覺得有道理,於是連下兩道禦旨,命令曾國藩速調羅澤南趕往湖北攻打武漢。第一道禦旨下來時,曾國藩賴著不放人,攻打九江其實也離不開羅澤南。羅澤南帶兵打九江這麼久了,已經摸出了一點小門道,說不定哪一天會打下九江城。另外羅澤南在江西這塊地方福大命大,打仗那麼多次居然連傷都沒受過,換一個地方又會怎麼樣呢?現在武漢那個地方很險惡,提督、巡撫在那裏死了好幾個,羅澤南是人不是神,他去湖北未必能打下武漢?無非是把他推向風口浪尖的危險境地。
曾國藩的聰明之處就在於他知道武漢那個地方很危險,去年六月湘軍打下武漢一路順風順水,連接獲勝,曾國藩沒有衝昏頭腦,當鹹豐帝任命他為湖北巡撫時,他頂著抗旨不遵的罪名,毅然加以拒絕。如果他接受了湖北巡撫,那就意味著和武漢三鎮共存亡,也許曾國藩就在今年四月初的武昌失守中,遭受到陶恩培自殺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