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長原先是個落魄秀才,因為不得誌棄文經商,偶然的機會認識了鄧氏,並娶回家做了平妻。
如今他已經重回朝堂,成為一名正五品的高官。不是沒有人建議他降了鄧氏的品級,畢竟平妻是對商人在外經商所娶女子的一種稱呼,且平妻地位直逼正妻,稍有不慎會出現寵妾滅妻之嫌,有辱斯文。
但是獄長一直沒有這麼做,多年來內宅也沒有傳出過什麼流言蜚語,一直都相安無事的很。
那麼是因為獄長深愛平妻鄧氏才不願降其品級嗎?
當然不是。
當朝皇帝長樂帝身邊的大公公深得恩寵,是後宮所有太監宮女中唯一能用原有姓氏的。
而那位大公公姓鄧。
這是獄長埋藏在心底的秘密,他這些年來一直很小心,唯恐被外人得知後抓到把柄。不曾想這個剛入獄沒多久毛都沒長齊的小公子哥居然知道。
那麼,是否說明還有很多人都知曉這件事?
獄長朝高望舒的脖子伸出手。
“還有誰知曉?”他抓著高望舒的脖子一把拽過來,低聲問道:“還有誰知曉!”
高望舒笑笑,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命現在就握在獄長的手上,他看向一旁道:“大人,您下得去手嗎?”
獄長順著高望舒的視線看向旁邊湊過來想聽又不敢聽的蘇念初,恨恨放手。
高家嫡係已經在他這裏沒了一個,其他人的命絕不能再出岔子。
“我不知道你們的計劃是什麼。我也沒興趣知道。”獄長站起身看著躺在地上的女屍說道:“連自己親妹都能放棄,莫不是覺得此事還有回轉的可能?”
高望舒的視線至始至終就沒離開過獄長,仿佛地上的死人與他毫不相幹。
“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
“嗬。”
獄長不再說什麼,轉身離開。
身邊那位年輕的獄卒莫名其妙,本想追上去詢問卻被他的頭一把拉住。
頭雖然不知道他們在交流中打成了什麼約定,讓平時在監獄內隨心所欲慣了的獄長這個時候選擇憋屈離開,但是他肯定這個時候上去肯定會死獄長弄的很慘。
看到獄長離開,其他犯人們鬧哄哄的鼓起掌,有幾個離得近的,知道實情的,大叫著蘇念初的名字:“高沐沐萬歲!”
其他離得遠的也跟著呐喊,一時間熱鬧非凡,好似是他們成功讓獄長吃了癟一樣。
等到獄卒們跟著獄長離開,蘇念初才稍稍調整自己的位置,癱在一旁,身子砸進一堆汙穢之中,淚流滿麵。
“為什麼是我?”
高沐沐脖子上的熱度一直在她手間不曾散去,她真的不明白,為什麼是自己,為什麼一定要用這種極端的方法逼自己殺了她,,為什麼不擇手段讓自己進宮。
“她跟你說好了的。”高望舒盯著獄長遠處的方向,看都不看隔壁狼狽的女人。
“沒說好!我從沒想過殺!……對她做這樣的事!”
“你以為我想?”他肯終於轉頭過頭來直視蘇念初,眼中恨意滔天:“你以為我想?”
“為什麼?”蘇念初本想用手指一旁的高沐沐,但是因為手上沾染上汙穢她生生止住動作,喃喃道:“你知道,她腹中,她腹中……”
高望舒眼中迸出殺人的光,生生逼著她吞下要說出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