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鳶臉色驟白,本來想要說什麼,不過很快她就控製好自己的情緒,靠在牆上,陰陽怪氣地笑道:“是,你們姐妹情深。”
“就算我現在打算將罪名全部推倒鈴鐺身上,但是在她活著的時候我能夠為了她自降身份來浣衣局陪她,你的姐姐能嗎?”
“我能在浣衣局為了給鈴鐺一個無憂的生活,成為她避風港,什麼都願意做,你姐姐能嗎?”
“別說能了,就是你姐姐晉升了之後也是完完全全沒有想過你呢。”
“你就想過,為什麼文墨晉升之後會好巧不巧就去了高沐沐所在的紡織所?還剛剛好是一個院落?我就不信!她整個晉升過程會沒有高沐沐的影子。”
“我馬上也要晉升了呢,你也看到了,同樣是來自你姐姐的功勞呢。”文鳶甩甩袖子,暗指藏在裏麵的金步搖,“那麼,她最愛的妹妹你,什麼時候能夠得到你姐姐的注意,苦盡甘來,通過你姐姐的幫助,晉升上位呢?”
高茜身子一僵,冷漠道:“我完全可以靠自己。”
“嗬嗬。”文鳶低笑:“你剛剛也聽見了,當我詢問高沐沐有什麼能夠幫助她的時候,她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的妹妹,那個還是無品級的浣衣局可憐女工,自說自話了一通就直接走了呢。”
“因為你一定會在那個時候獅子大開口,坑我姐姐。”
“就算如此,連一絲遲疑都沒有,完全沒有為自己妹妹的前程著想,難道不顯得絕情嗎?”文鳶故意引導高茜,“這就是你們姐妹情深?那你姐姐對你的愛可真是多。”
“閉嘴!”
“高茜妹妹。”文鳶正色道:“冬至日的時候,是你將滿身鮮血的我帶去了太醫院治療,這份恩情我一直都記得,我對你說這些並不僅僅是為了譏諷你,不過是為了讓你認清事實。”
高茜雙手交叉抱在胸前,麵上是極度的冷漠,“我一直都很清楚,不需要你幫我認清。”
“我能夠幫你。”文鳶拋來橄欖枝,“不是高沐沐口中那種用著姐姐的名義憐憫的給你帶來虛假的幫助,是真心實意的那種。”
“文鳶!”高茜高聲打斷,她現在一點也不想站在這裏聽文鳶說這些有的沒的,再聽下去她自己都不知道會不會被文鳶所迷惑,“我不知道你現在為什麼想要幫我,如果是因為對於鈴鐺姐姐的愧疚,我覺得你還是適合找個沒有姐姐的人來關照。”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高茜一再強調,“我有姐姐。”
“我有自己的姐姐。”
“高沐沐就是我的姐姐。”
“有血緣關係,永不會背叛的親姐姐。”
文鳶不再說話,靠在牆上看著高茜從她麵前走過,步伐平穩眼神堅定。
看上去就像是完全沒有受到她話語的影響一樣。
不過,可能嗎?
要是真的沒有受到絲毫印象,這個時候應該是據理力爭的說著自己姐姐對自己的好,來反駁文鳶才對,而不是猶如戰敗的公雞一樣裝作什麼都沒有聽見,強硬的打鳴一聲算作休戰,之後還要不輸氣勢大搖大擺離開。
文鳶低笑一聲,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腰間,腳步虛浮的慢慢挪步回到浣衣局。
高茜因著高沐沐的到來被免去了活,但是她並沒有,今日還有堆積如山的衣物在等待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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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沐沐來到太醫院的時候真是傍晚,太醫院的醫師和醫童們紛紛收拾手上的材料就要離開。
在這人流之中找到鄭謝花費了她好一陣心思。
一開始高沐沐還會去問詢旁邊路過的醫童們,直到被一個鼻子尖的嗅出身上一味專門治療產後虛弱的草藥味道,被質問,嚇得高沐沐匆匆將人糊弄過去之後就避這人走,不敢再湊上去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