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廷輝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主子,更不是一個能夠容忍手下胡作非為的人,但是就是壓製不住景依的性子。所以宋廷輝是景依的主子,在她發瘋的時候卻隻能受著。
“少主所求向來不是這些,他想要的霖前輩應該清楚。為了一件不想去做的事,遭受這麼多的苦難。主上,難道您沒反思過嗎。”
“景依姑姑,你怎麼能這麼說呢。父王也是為了……”
“你知道什麼。這些事本來就是虛妄,堅持了四百多年,付出了成千上萬條命,最後換來了什麼。說他是最後一個希望,他最後換來的是什麼,最後能活多長時間?”
“景依姑姑你在說什麼?”
“原來你們不知道啊,哈哈哈哈,少主他不值啊,不值啊!”
景依笑得莫名其妙,一邊笑著一邊踉蹌走出了密室。
宋廷輝的臉色很難看,不僅僅是因為之前運功損害的太多內力,更主要的是因為宋遠文現在的情況和景依的話。
不知為何,宋遠文的火毒從每年發作一次變成了不定時發作,好在有雪山夢華能夠略微緩解,使得毒發固定到每月初一。隨著毒性的加重,現在天山雪蓮也沒有什麼作用了,除非找到冰魄靈花,然而所有人都知道這個可能性為零。
既然天山雪蓮已經沒法幫助他抑製毒性了,那麼他自己能把他的寒性功法深霆破練到最高水平就沒有能力自己壓製,需要依靠別人。
這一點基本上做不到,深霆破有自己的秘密,作為江湖上至高內功心法,哪有那麼容易就練到最高境界了,天才如宋遠文,也做不到。
現在的宋遠文基本上處於生不如死的狀態,醒來之後知道這一切,活潑如他怎麼接受這個事實。
別看他成天帶著程焰一起沒心沒肺、神經大條,和玉小白一起玩的時候成天笑嘻嘻的,他的心思其實很重。
他的命運很坎坷,然依然能夠像現在這樣自在,也不知道到底是好是壞。
宋廷輝看向墨雨樓的方向,不禁有些迷茫,他這麼做,是不是真的錯了,是不是不該逼迫他,可是,如果他心軟了,這份背負多年的責任又該如何。
按照景依所說,宋遠文可能都活不到他應有的年紀,這一點他都不知道,難道作為自己兒子的宋遠文向他隱瞞了什麼東西嗎。
為什麼,感覺可能會永遠的失去對這個兒子的控製。
“霖弟,難道我真的做錯了嗎。”
“你沒錯,遠文也沒錯,如果說有錯,那就是咱們四百多年來的執念。風雲變幻,沒有永恒存在的東西,也沒有永恒存在的繁盛。朝代更迭不可避免,又何必執著。”
“你……你難道忘了我們的使命嗎。”
“沒有,但是我更清楚我的徒兒、你的兒子很痛苦。”
雲霖山人也離開了,滿心的疲憊,抱著宋遠文放到了旁邊的榻上,親自換上了幹淨的床被枕頭,隨即獨自離開。
世上每一個選擇都沒有對不對之說,選擇了一種,必然就會舍棄另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