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瞎了眼嗎?”明珠憤怒道:“這殿中明顯被草草清理過,懂武之人一眼便可看出有細微的打鬥痕跡!而且,你看!“她強忍著再次奪眶的淚水,小心翼翼的翻過雲皓薛的身體,心疼他又抱著強烈恨意對君燕曦道:“若是他們有奸情,這是為何,他的心呢?你告訴我他鮮活的心髒去了哪裏?”
那領頭太醫誠惶誠恐的低頭,就連皇後都沒料到,貴妃還活著。發現之時,安排的男子不明不白的死了,卻多了另一個。皇後留下的人也隻得草草打掃,皇帝來的太快,連仔細檢查都來不及!
明珠迅速起身,金蛇鞭凶猛一掃,一地太醫臉上血痕齊齊綻放。“你們陷害貴妃罪責當死!”她迅速撩開紫芸床前的擋簾,昔日溫柔淺笑的好友已是奄奄一息。
再看她單薄的睡裙,裙擺間腳裸處都是刺目的鮮血。“啊~芸姐姐,芸姐姐,暮兒快去,快去傳隱逸!”明珠慌亂的抱著紫芸的肚子,失聲大哭!
當隱逸匆匆趕來,殿中的氣氛冷到極點,然而床邊那一絲奇異的氣味,讓他雙眉緊鎖。果然,為主人細細診脈過後,他慘笑一聲,對著明珠微微點頭。
隱逸離開床榻,不卑不亢的對著盛怒的帝王朗聲道:“貴妃是被盅毒所害 !”一語道出,滿地的人都如驚弓之鳥!“你說什麼?”君燕曦瞬間驚醒。
“貴妃所中盅毒,是皇家秘術,鮮少有人知道。盅蟲侵入身體之時,就是天下頂尖高手也防不勝防!”他拿過床頭放著的空碗,繼續道:“就憑這玉碗表明的引盅之氣,微臣便能斷定是狠辣的嗜情盅!”
君燕曦疾步來到隱逸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其實內心早已清明。“你可還有證據?你可知你所說皇家秘術是直指皇後陷害貴妃?”
“微臣曾是天照國醫,微臣願與皇後對峙!”今日主子受此大難,他自願跟在她身邊那刻起,就已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看此人堅毅的眼神定不是說謊,君燕曦踉蹌後退,原來是自己誤會了芸兒,對她保護鬆懈。征站淩霄,收服天照就在眼前,他隻要在多一點的時間,就能完成大業,給芸兒與她肚子裏的孩子一個交代。
可如今,他還不能問罪皇後,征戰天照,甚至還要時刻防備著淩霄國。在天下皇權與紫芸的選擇裏,他終歸一再猶豫。“貴妃怎樣了?你暫且先保護好她與孩子!”
明珠一聽,就明白他的意思,頓時失望譏笑道:“你是不打算給芸姐姐一個交代了?”“朕說了是暫時,朕何時給芸兒一個交代,還由不得你一個小小妃子決定!”
君燕曦冷眼掃去,對紫芸的愧疚,歉意,甚至害怕失去,此時的他已是頭痛欲裂,明珠一而再再而三觸犯他的底線,顯然他眸中已經在隱忍著殺意。
“皇上,請容微臣再稟明一事!”對於皇帝明顯想袒護皇後,隱逸很是為主子不值。“說!”君燕曦望向床帳裏毫無生氣的人兒,竟是不敢麵對她。
“皇上,微臣直言,龍子與貴妃,您隻能保一個了!”這句話對他來說當真是晴天霹靂,就連隱逸接下來的話,他也無心去聽。
“雖然那位男子敢於用自己鮮活的心髒,引出了貴妃體內的盅蟲,可是畢竟盅毒差點攻心,貴妃難免身體受到重創,怕是不在適合孕育皇子,皇子如今已七月有餘,貴妃有了小產之兆!”
“你說什麼?朕告訴你,她們兩個朕命令你都要保住!”此時的君燕曦是真的害怕了,毫無一個帝王該有的儀態,扯著隱逸的衣領,鳳眸通紅。
“皇上,請您清醒,就是大羅神仙來了,也隻能保住一人!”隱逸毫不畏懼,抬頭與君燕曦對視。
想起過往的幸福,恍惚就在眼前,他好不容易讓芸兒對他敞開心扉,那時他擁著溫柔暖笑的芸兒,一起期盼她肚子裏小生命的到來是多麼的幸福!
然而,今日的一切也是全然怪自己,為何要與她賭氣,為何沒有把她帶在身邊?深深的愧疚與害怕自責,君燕曦此刻麵臨崩潰。
歡喜期待的,還有明珠,她是多麼焦急的等待她的幹兒子降生。然而,二選一的抉擇了,她更是痛心。心愛的人淒慘離去,她珍視的人也在危險的邊緣,明珠現在滿心的仇恨,恨不得馬上去殺了皇後為他們報仇!
“保貴妃吧!”眾人隻見皇帝筆挺的身姿微微顫抖,狹長鳳目緊閉,冷峻的麵容竟有淚水滑落。
冥月急速趕回聽到的也隻是這讓人痛心的一句,君燕曦恍恍惚惚走到殿門口,拒絕冥月的攙扶,回頭看著跪了滿地的太醫宮人雙眸血紅,又道:“除了清妃與她帶來的人,其餘殺無赦!”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此時他們終覺害怕,求饒已是為時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