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相見,紫芸對他冷言冷語,但卻沒有真的對他動手。既然已經找到她,瀟沐雲也絕對不會急於一時。見她身體恢複之後,他當真一言不發的離開了。
淩霄的上書房裏,文昌賣命的批閱著奏折,時不時的打著哈氣。揉了揉困乏的雙眼,對於這些毫無用處的覲言,他是實在看不下去了。
對國家有用的文昌整理一邊,相同目地的另一邊幾乎像小山似的多。“這些老匹夫,吃飽了撐的吧!”他抱怨道。
“怎麼了?”循聲看見來人,文昌歡喜的都快合不攏嘴了,這幾日他實在是受夠了!“主子,您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他好奇問道,這淩霄與盛祁拋開一來一回,主子才是呆了一天便返回了?
“看見她好我便放心了!”話落瀟沐雲幾聲輕咳,文昌才是看見主子鬥篷下蒼白的臉!“您這是怎麼了?”他上前擔心問道。
“沒事,路上染了風寒!”瀟沐雲隨手將鬥篷扔在椅子上,容顏難掩疲憊。文昌仔細端詳閉目養神的主子,暗自思量,不應該啊!如今正值夏季,以主子的功力,就是十日不眠不休的趕路也不會是這個樣子的。如今中途不歇的往返不過五日,看起來倒像是內力虧損!
他暗自想道:“不是和那人大戰了一場吧!如今那人可是武功絕頂六親不認,冷心無情啊!”
“你在看什麼?”瀟沐雲歇息片刻睜眼看著他。“哦,沒什麼?”他很想知道主子與那人是否真的決裂,便是把書桌一邊的奏折推到他麵前,殷勤的說,“有好事哦,您看看!”
瀟沐雲隻是隨手翻了兩本,紫眸中隻剩下了一片冷然問道:“可有畫像?文昌一聽有戲,這麼多年了主子定是心灰意冷了,急忙遞上一推卷軸!
傳朕口喻,“獻上畫像的全部嘉獎,朕十分欣慰他們肯獻出女兒為朕分憂!”文昌一聽這話,怎麼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果然,瀟沐雲看都不看把畫像扔到一邊,淡淡道:“全部送去邊關的各位將軍手裏,朕的這些愛將為國家勞心勞力,至今都未娶妻!”
“主子,這些文官最是不喜武將,讓他們的愛女嫁去邊關受苦,怕是要大鬧一場啊!”“他們是皇帝還是朕是皇帝!不願服從的,就讓他們親自去邊關上戰場!”瀟沐雲顯然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此生他隻等一人,隻要一人!
“屬下領命!”想想那些文臣將要在他麵前哭的死去活來的,文昌就很是頭痛,早知道他就不為自己的好奇了,悄悄把這件事壓下去來著,如今當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腳上了!
就在文昌接了苦差事,無精打采的出門時,瀟沐雲一聲等等,他瞬間歡喜的以為主子改變了主意。豈料他家皇帝卻是問道:“夜最近在幹什麼?”
這叉開的話題也太遠了吧!文昌無力回道:“那家夥瘋了似的在鑽研易容和模仿之術,想是一年前那件事被打擊太深!”
“正好,讓他從大內高手中挑選十名精英,去應征她的護衛!”文昌真是無語了,主子不如連自己的護衛隊都送給那人算了!
“這...不太好吧?以那人的聰明,他們原本的身份可是瞞不過去!”“她現在正是用人之際,不必隱瞞他們的身份。朕相信她的膽識,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
“遵命!”這回文昌是徹底的服了,從一年前到現在,主子與那人見麵一隻手都能數的清!一年多的種種,主子能為她做到如此地步,若不是著魔了,就是他們前世必有孽緣,當真是欠了她的吧?
今日已是紫芸再次回到縹緲穀的第六日,外麵的一切已經布置妥當,羅刹帶領著眾人在炎炎烈日下等候了許久,還是不見宮主出來。
而紫芸此刻卻是在銅鏡前出神,一瓶藥,一隻精致木盒,正是那日瀟沐雲走時留下的。那藥她自是知道,是用來治療自己臉上的傷痕。可看著眼前這隻木盒,她一直沒有勇氣打開。
紫芸擺弄著盒子,不由就想起他臨走時望著她許久的眼神,她對他那樣冰冷,他依舊含笑以對,紫眸中的關懷與愛意是做不得假的。
她鼓起勇氣打開盒子,竟是她的那支紫玉蓮花發釵,更讓紫芸驚訝的是,與釵子靜靜躺在一起的,還有一對蓮花耳墜。她拿起仔細端詳,同是年代久遠,同是出自一人之手,顯然釵子與耳墜原本就是一套的!
“嗬嗬~”紫芸突然自嘲一笑,初到盛祁城外,她發瘋似的追逐一輛馬車,車中之人不就是他麼!那雙會讓她控製不住心痛的紫眸,他隻對她彎唇一笑,她便毫無理由的心跳劇烈。
她砰的一聲蓋上盒子,閉上的雙眸裏布滿苦澀。“若是曾經我們沒有錯過,那是否我的人生將會遠離悲傷。可惜,如今的一切都太遲了。我不會再動情,也不值得你如此!”
紫芸知道,他如今雖是一國帝王,卻是依舊空置後宮。那夜她毒發,也是他不顧自己耗費內力,幫她挨過劇痛!“我欠你的,終究還不清了!”她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再也回不到當初。紫芸戴上了麵具,遮掩了那條依舊醒目的猙獰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