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宗仿似毫不在意的話語輕輕拂過在場所有人的耳膜,卻撩撥起了無邊際的驚訝。“天帝?天帝竟然也在?......”“怎麼天帝也在”“不會吧......”......
眾人的竊竊私語不能使鬼宗有半點分心,他隻是牢牢地注視著由於惑神鈴出世而炸開的天層,那裏有著他苦心孤詣所布下的遮擋冥界氣息的陣法。現在那座原本隱匿而強大的陣法在光明不留餘地地浸染下變得薄如蟬翼並且出現了一個丈許大小的缺口。
先前他的本尊更是被通古拉斯竭盡全力營造的水牢拖住了那麼數息。於是再也無法隱瞞九天之上和他一樣強大的那位。
不過既然無法隱瞞,那便順水推舟!
時間在眾人緊張壓抑的呼吸間緩緩流逝,鬼宗依舊目不轉睛地盯著天幕上的破洞,直到一陣故作爽朗的笑聲如浪潮滾過,“真是好敏銳的感知......”。
隨著聲浪轟轟,天際仿佛出現了一輪灼日。純淨而又平和的熠熠光輝優雅地沐浴著此間萬物,光明所過之處餘它無處遁形。
原本無處不在的元力祥咕嘟咕嘟的氣泡紛紛逃逸,憑空生出了千尺萬丈的元力真空。
灼日耀眼,在數萬道尊崇目光的微視中緩緩降下,最後平穩地頓在與鬼頭黑暗王座遙遙相對處,隱有爭鋒之意。雖是無聲無息地懸浮在半空,除卻鬼宗眾人皆是心生懼畏,不敢直視那華貴雍容,雕琢滿珠光玉器的光明王座,更何況王座上坐著位天界帝王。
而帝王又怎麼可能孤身一人。默不作聲地,從那破開的幕洞中,天王薩莫一馬當先,身後緊跟著三位仲裁:西門、上官、皇甫,三十六位整飭有序光彩熠熠的神衛一字排開,手中緊握的方天畫戟在空中呼嘯出低沉的音爆。整個天界高層,唯獨不見神衛統領郝連羽落與公良司命,卻依舊算得上是傾巢而出!
天帝虛眯著眼直直地盯著一臉淡然的鬼宗,淡笑說道:“真是好算計,差點就被你給騙了。”鬼宗嘴角挑起一抹難看的笑容,依然默不作聲。天帝接著說道:“看來今天過後,三界就得變兩界了。”
鬼宗略作驚訝地挑了挑眉,含笑問道:“不知,是哪兩界?”天帝意味深長地掃了一眼因為重創而顯出本源的通古拉斯,眸中閃過一抹隱晦的貪婪與戲謔。
以此同時,在遙遠的對海域發生的一切毫不知情的玄脈大陸上。震耳欲聾混雜交錯的獸嘶聲、怒吼聲、痛哭聲等等林林總總讓人頭皮發麻的聲音早已消散在突兀崛起、彌漫整個大陸的浩瀚威壓下。那種源自血脈又依傍實力的濃厚威懾粗暴有效地鎮壓了原本一發不可收拾的獸亂,進而由四大關隘而出在白塔延展糾合,最後蔓延到全大陸。
暴亂平息了,甚至說大陸逐漸陷入了與前日截然相反的死寂中。無數的人或仰天祈禱或匍匐叩首,無數的獸或化作肉泥或躬身沉默。就在琅琅威壓似乎要將大陸壓垮之時,五道攝人眼球直徑數米的各色光柱橫空出世,分別展示著雍容的紫金、生機的青綠、守候的棕黃、凜冽的冰藍和暴虐的赤紅。
或驚鳴,或長嘯,或噴息,或怒吼,四方聖獸遙遙升空,相互相應。不約而同地跪懸,敬聲道:“恭迎獸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