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子文的變化完全落在了崔貴的眼中,他抬起茶盞抿了一口,然後才點了點頭。
“你的護主之心,讓老夫深感欣慰啊,你很不錯!”
麵對崔貴的誇獎,鄭子文連忙躬身行禮。
“老爺謬讚了,食君之祿分君之憂,這是我應該做的!”
聽到鄭子文的話,崔貴頓時撫掌大笑。
“好!一個食君之祿分君之憂,你小小年紀便由此覺悟實在太難得了。”
覺悟?
鄭子文眨了眨眼睛,他忽然想起“食君之祿分君之憂”這句話是柳宗元說的,作為“唐宋八大家”之一,他說的話當然有深度。
不過這貨還有一百多年才出生,於是這句話現在變成原創了?
突然有點不好意思,他頓時露出了一個靦腆的笑容。
“此乃我發自肺腑之言,讓老爺見笑了。”
崔貴麵微微一笑,撚著胡須點了點頭。
“不錯,坐下說話吧,崔安,上茶。”
“是!”
站半天鄭子文的腳早就酸了,得到了許可之後,鄭子文道了聲謝便坐了下來。
崔貴官至戶部尚書,是正三品的大員,一般的官吏見了他都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樣子,更不用說一般百姓了。
但這個鄭子文卻不一樣,除了一開始有些拘謹,而後在自己麵前舉止都是大方得體,眼中也沒有絲毫懼怕之意,這讓崔貴嘖嘖稱奇。
要知道,在這個“君權神授”的時代,官員在大多百姓的眼中就是天上的星君,是崇敬和懼怕的,但這一套似乎在鄭子文這裏行不通。
崔貴的眼裏閃過了一道精光。
“鄭子文,不知你是哪裏人士?師從何人啊?”
聽到崔貴的問話,鄭子文頓時愣了一下,過了幾個呼吸的時間,他才站起身朝崔貴拱手道:“不敢欺瞞老爺,我在路上的時候生了一場大病,什麼都忘了。”
他一邊說一邊從身上拿出一張發黃的紙來。
“隻能從路引上知曉一些。”
崔安走過來從鄭子文的手裏結果那張紙然後交給崔貴,後者看過之後便放到一旁,然後點了點頭。
“原來是永州生員,從江南西道一路來此著實不易,聖人既然開了恩科,汝遠道而來卻不去應試卻甘願留在崔府做事,莫不是有何隱情?”
鄭子文的臉上頓時露出了苦笑,他確實有隱情,但卻不能說。
難道要說自己是穿越者,因此四書五經一概不知?
鄭子文沉默了,崔老爺撚了撚自己的胡須,眉頭緊皺。
“莫不是那場大病把過往所學也忘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失魂症?”
“啊?”
鄭子文愣了一下,然後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來如此,老爺果然學識淵博,令人欽佩之至!”
崔貴擺了擺手,露出一副矜持的笑容。
“略懂,略懂而已。”
明知道對方是在溜須拍馬,心裏卻舒服極了,就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麼,看鄭子文的目光也柔和起來。
“子文啊,你今後有何打算?”
聽到這猶如長輩般關心的話語,鄭子文有些愣神,他本能的脫口而出。
“賺錢,娶老婆,養孩子。”
正端著茶水往嘴裏送的崔貴被他的大實話驚了,頓時嗆水了。
“豎子……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