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前方不遠處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魏叔玉,鄭子文的臉色在短短幾個呼吸之內就變了好幾次。
跑,還是不跑,這是一個問題。
跑了要是不被抓住固然是好,但這明顯不太可能。
人家魏叔玉又不是瞎子,他這麼一跑,肯定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跑得了狗跑不了鄭子文。
在鄭子文思考的這一會,雪獒東讚又折回來了,這一次它根本就沒有停頓,“唰”的一下就從躺在地上的魏叔玉身上一掠而過,然後被它拉著的狗車也從魏叔玉的另一側肋部碾了過去。
“嗷……”
原本昏迷的魏叔玉再一次睜開了眼睛,然後“嗷”的叫了一聲,再一次暈了過去。
魏叔玉這也算是夠倒黴的,之前就被李承乾讓人打斷了四條肋骨,這才好了一半,現在又被鄭子文的狗給弄斷了。
看著東讚還準備拉車再碾他一次,鄭子文連忙叫住了它。
“東讚,你給我停下!”
作為一條標準的雪獒,東讚的腦子其實並不怎麼好使,被鄭子文一吼,它以為自己闖禍了,連忙就朝駙馬府的方向跑。
看著雪獒跑了,熊三也跟著後麵跑,鄭子文叫都叫不住,等他熊三停下來的時候,鄭子文發現自己已經回到駙馬府了。
“媽蛋,老子也不是要故意跑的,嗯,這事得想想辦法,否則魏征那老家夥恐怕要和我翻臉。”
想到這裏,鄭子文立刻就讓曹二狗準備好了禮品,主仆兩人就朝著魏征的府邸去了。
其實在鄭子文離開之後,巡街的武侯就已經把魏叔玉送回了家,不過他們可不敢亂嚼舌根,魏征問起時也都說不知道,然後急急忙忙的就離開了魏府。
他們前腳剛走,鄭子文就來了。
鄭子文兩隻胳膊夾著拐杖,頭上、胳膊上、腿上全都纏著白色的繃帶,一副命不久矣的樣子。
來到魏府門口之後,他朝著曹二狗一使眼色,曹二狗立刻咧嘴一笑,氣勢洶洶的就上去叫門。
“開門!開門!快點開門!”
門很快就開了,魏府的門子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被曹二狗一把推開。
“滾開!”
推開了門子之後,曹二狗伸腳一踹,把兩扇門都踢開,然後回來小心翼翼的扶鄭子文進去。
“爺,您小心點……哎喲……這魏府的人太囂張了,居然把咱們的駙馬爺弄成這樣子……”
原本摔倒在地是魏府門子一聽,原本怒氣衝衝的臉頓時變成了驚恐,急急忙忙的就朝裏麵跑去,一邊跑一邊喊。
“老爺,老爺,大事不好啦,少爺闖禍了,現在鄭閻王都打上門來啦!”
聽到下人的回報,魏征頓時又急又怒。
“什麼?鄭子文他又來了?真是欺人太甚!”
說著,就快步走到了門口,正當他準備興師問罪的時候,就看到包的跟粽子似的鄭子文,他頓時就愣住了。
“這是怎麼了?”
聽到他的聲音,鄭子文還沒說話,曹二狗就冷哼了一聲。
“哼,都是你家的好兒子把我家大人害成這樣……”
話還沒說完,鄭子文就朝著他大喝了一聲。
“住口!魏大人是什麼身份,豈容你在此放肆?退下!”
“是!”
看到曹二狗退後了兩步,鄭子文頓時朝著魏征點了點頭。
“魏大人,下人護主心切,還望不要見怪!”
魏征一聽,連忙朝著鄭子文拱了拱手。
“太子太師客氣了,是老夫唐突了,敢問太子太師駕臨寒舍有何見教?”
聽到魏征的話,鄭子文頓時長歎了一口氣,然後搖了搖頭。
“其實早上的事都是意外,雖然事情是因為令郎而起,但本官弄出這樣子也不能完全怪罪令郎,聽說令郎也受了一點輕傷,所以我就打算來看看他,順便和魏大人聯絡一下感情。”
“……”
聽著鄭子文左一個“令郎”,右一個“令郎”的,似乎這事真是魏叔玉的過失,魏征頓時呆滯了,久久說不出話來。
而且看著鄭子文這一身包得跟粽子一樣,一看就是命不久矣的造型,和他比起來,魏叔玉真的隻能算輕傷。
最重要的是鄭子文現在貴為從二品的太子太師,是朝堂的重臣,人家還主動提著東西來拜訪,能做到這一步算是誠意十足了。
魏征此刻也反應了過來,一邊吩咐下人從曹二狗那裏接過禮物,一邊讓人抬凳子出來給鄭子文坐,而鄭子文當然不會在這裏久留,借口傷勢在身就準備離開了。
這下子魏征更不敢怠慢,小心翼翼的送鄭子文出了門,看著他上了轎子離開,才慢慢的回了府。